離鎮上有一大段距離,除了爲數不多的田地,村裏人大部分人的生活來源,便是這兩座大山了。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天色還暗着,村裏的人卻都已經起牀了。
“哎喲!來人呀!來人呀!死人了,老孫家兒媳婦死了!”
一個婦人尖銳的聲音,讓這個安靜的村子,一下子鬧嗡嗡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村東頭的孫有財已經從屋裏出了來。
因爲正是農曆八月,中伏天時期,天氣非常熱。
孫有財只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袖子被挽到手肘處,露出半截黝黑精幹的手臂。
哪怕還是早上,這有些悶熱的空氣,就讓人不舒服了。
“媳婦兒,我剛剛好像聽到”孫有財面上帶着驚愕,有些不確定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殺千刀的,林春花那丫頭果然不在屋裏,恐怕真出事兒了!”
一個穿着藍灰色粗布褂子的婦女,從一旁的房間裏躥出來,臉上表情不好,眉宇間看起來有些暴躁。
孫有財和王德芬兩個人相視一眼,就快速往外面跑去!
“走開!走開!”
孫有財和王德芬跑到南峯山腳下,就看到一羣人圍在那裏,頓時心裏一咯噔。
“孫有財呀,你來了,你快看看,你家兒媳婦好像摔死了!真是造孽喲!”
村西頭的周有文一見孫有財和王德芬,就趕緊道。
實際上,周有文的媳婦兒王鮮花,和王德芬關係並不好,故而兩家人並不親近。
但是此時牽扯上這死人的事兒,也沒時間慪氣。
聽到這話,王德芬臉色就變了。
她想起了昨晚自己大罵這林春花又懶又跛,整天喪着臉。
不會因爲這個,就跳山死了吧!
“她手裏還抱着一隻兔子,不會是爲了抓這兔子就死了吧!”
“恐怕是的,王德芬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兒媳婦腿腳不方便,還讓她上山,這不是讓她送死嗎?”
王德芬沒有理周圍人的話裏有話,擠進去,就看到了林春花正一動不動地靠着一塊大石頭,懷裏抱着一隻血淋淋的死兔子。
垂着頭,頭髮亂糟糟的,遮住了她的臉。
看那模樣,竟真像死了!
那發現的人能認出她,恐怕還是因爲她那一身好料子做的大紅色的衣服。
好幾張布票才能扯這麼好的料子呢。
王德芬臉色一白,趕緊撲了上去。
很明顯,林春花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姿勢了,村裏人都不敢上前,害怕被孫家賴上。
“春花,春花!”王德芬叫了兩聲,卻沒見這林春花說話,這下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孫有財擠進來,見狀,一個大老爺們兒都白了臉。
要知道,昨天王德芬罵林春花的時候,根本沒壓住聲音。
也就是說,這雙峯村,所有人都知道林春花捱罵了。
這林春花真死了,說不定這賬就會攤在王德芬身上。
想到林家在隔壁村裏的地位,他只覺得後背發涼。
這林春花才嫁過來半個月,就變成這樣,林家那羣瘋子會上門鬧事吧?
“咳咳。”
就在村裏人還在同情議論的時候,突然兩聲咳嗽聲響起。
頓時,周圍就靜了下來。
因爲這咳嗽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靠着大石頭的林春花。
還不等大家回過神來,就看到那“死了”的林春花,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