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帝皺眉：“你難道是啞巴？”
李有福踹了這小內侍一腳：“皇上問你話呢，你還不回答，難道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那小內侍看身形不過七八歲，被李有福這樣實實的踹了一腳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承乾帝瞪了李有福一眼：“朕問你話，不答便是不敬，會掉腦袋的。”
李有福：“……”
爲啥他有一種皇上在哄小孩的感覺？
“……”
這下子，承乾帝那僅剩的一點耐心也沒了。
他揮揮手：“拉下去，打十板子，貶入辛者庫吧。”
這十板子說重，自然不重。
李有福進宮這些年，就沒少捱打。
別說十板子，五十板子一次就沒有少挨。
可是這小內侍這身板，十板子也不算輕了。
當然，更不算重。
私自在宮裏祭奠亡人，這罪名和謀逆同罪。
輕一點，斬首。
嚴重一點，要誅九族的！
“父皇……”
承乾帝剛要起駕，突然就聽到了一個弱弱中帶着複雜的聲音。
父皇？
承乾帝一時之間，居然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他轉頭看向那個小內侍。
原本還拽着小內侍的李有福和另外一個內侍趕緊鬆了手。
像是被什麼燙過一樣。
帝不滅看着承乾帝，看着這個給了他生命，卻讓他在這宮裏活得不如狗的父皇。
他心情非常複雜。
他明白，自己的父皇是一個偉大的男人。
和所有崇拜自己父親的孩子一樣，帝不滅曾經也非常崇拜承乾帝。
可是，這崇拜。
在這麼多年，已經被磨滅得差不多。
但是帝不滅在這個時候，下意識的做出了一片濡慕的表情。
這表情裏，還適時夾雜着怨恨。
一個被父親不管不顧這麼多年的孩子，若是一點兒怨恨都沒有，恐怕會很讓人不放心吧。
承乾帝盯着帝不滅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了他的身份。
在想起的那一瞬間，他的臉黑了。
黑了一個透頂。
他想起了帝不滅的母親，那個爲了情夫，讓他戴了綠帽子的女人。
承乾帝看着帝不滅那張肖似那個女人的臉，那一夜從她寢宮裏，看到的那一幕，刺。
但是帝不滅，是他的兒子。
李有福眼珠子轉的很快，他明白承乾帝這是根本想不起這位十三皇子的身份了。
他趕緊道：“不滅殿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而聽到李有福這話，承乾帝的確成功的想起了帝不滅的名字。
緊接着，臉色就變了。
當初帝不滅出生的時候，他和那個女人之間還很好。
可以說，那個女人是他這一生中，真正付出過真心的人。
哪怕這真心並不多。
而“不滅”這個名字，是代表他對她的感情，永遠不會有消失的那一天。
可是，還不等他變心，她就以那種令他屈辱的方法，將那些愛給磨滅了。
或者說，變成了恨！
“父皇，今天是母妃的忌日……”
承乾帝一腳把帝不滅踹得老遠。
還直接踹暈了過去！
承乾帝反應過來的時候，臉更黑了。
這些年，他的確快忘了那個女人。
但是在看到帝不滅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還沒有忘記。
那種刻入骨子的屈辱，讓他這個帝王記憶深刻。
“皇上？”
媽蛋。
李有福嚇了個半死。
皇上這麼激動，還只有那一位給他戴綠帽的那一天呢。
他看着不遠處嘴角流着鮮血，昏迷不醒的帝不滅，心裏有些不知該幹什麼。
他知道，這位皇子恐怕是這宮中最不受待見的皇子。
可是，到底是皇子呀。
皇上現在處於盛怒狀態下，要是之後冷靜下來，怪他沒有救這不滅皇子，他的腦袋就沒了。
“皇上，不滅殿下他……”
“皇上！”
李有福還沒說完，就聽到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這聲音，瞬間讓李有福鬆了一口氣。
從前總覺得這梅妃在皇上面前的聲音太嬌了些，如今卻覺得這分明就是天籟之音呀。
華榮走上前，直接挽住了承乾帝的手：“皇上，臣妾聽好幾個奴才說，皇上要去藏梅宮，還不信呢。沒想到那些奴才真沒騙臣妾，臣妾歡喜不已。”
承乾帝看向華榮，那眼神還帶着盛怒。
可是盛怒之中，又有幾分迷茫。
在看清是華榮之後，他突然抱住她，將頭埋在她脖頸處。
華榮：喂喂喂，佔便宜佔得太明顯了！
“來人，把不滅殿下擡到藏梅宮。”
承乾帝擡起頭，剛想說什麼，華榮就用一根手指放在他脣上。
“皇上，聽臣妾的。”
承乾帝看着華榮，目光漸漸柔和起來。
“嗯，聽梅兒的。”
華榮微笑，拉着承乾帝走着往藏梅宮去。
在她身後，柳依依十分恭敬的跟着。
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承乾帝。
發現這承乾帝真的沒有什麼特殊。
雖說身材高大，相貌俊朗，但是這年齡就比她這個原身大了十八歲吧。
嘖嘖。
柳依依並不是什麼聖女。
她在圈子裏面，沒有接受潛規則，但是也不是潔身自好的人。
只是比起伺候別人，她更喜歡鮮肉們伺候她。
和她曾經睡過的那些鮮肉比起來，承乾帝真的不算啥了。
柳依依的目光落在了華榮身上。
此時的華榮，看上去非常愛承乾帝。
當然，只是看上去。
從她看似和承乾帝親密，實則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接觸就能夠看出來。
柳依依在想，要不還是討好梅妃。
這帝寵，不要也行。
一想到這裏，柳依依覺得整個人都激動了。
若是可以，她實在不想睡一根被不知多少人用過的不嫩偏老的黃瓜。
她回頭看了一眼被放在御攆之上的帝不滅。
梅妃娘娘，又爲什麼會救這十三皇子一命呢？
柳依依突然覺得，或許這個十三皇子，很關鍵！
對她，對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