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五啊?”姜奐一臉憧憬,“那……那我跟靚姐公司有合同啊……”
“哎呀,那點賠償金我給你出了嘛。怎麼樣?”
“行!我考慮考慮。”姜奐的眼神又開始失控地在於新娟身上掃來掃去,“那,娟姐,我先回去啦?靚姐讓我4點鐘之前回去跟她彙報呢。”
“走吧——你看你一口一個靚姐靚姐的,心都飛回去了。還說考慮考慮我呢!”於新娟一邊嗔怪着一邊拉着手送他到了房間外邊。
姜奐一看錶,聊了將近3個多小時!姜奐加了於新娟的微信,倆人在走廊裏又含情脈脈地互相又囑咐了幾句。
電光石火之間,真是無巧不成書,姜奐眼角餘光正巧看到了兩個尚算陌生的熟人!
一個是他前任李丹歌的正牌妻子肖清心,另一個是他李丹歌的前任男友齊天一。兩個人挽着手,親密地說笑着,從電梯方向的拐角轉出來,正朝着和於新娟對視的姜奐走過來,肖清心還不經意地朝他的方向瞟了一眼。
姜奐反應奇快,看於新娟比他矮一頭,正好低頭一把摟過於新娟,倆人臉貼着臉,緊緊抱在一起,他兩手在她後背、大腿上游走,她身上所有敏感部位全被他刺激着,心旌神搖,“後反勁啊,弟弟?走廊裏可不行哦,有監控,我是公衆人物……”
姜奐聽見肖清心和齊天一收住了說笑,快步從這對戀棧情人的身邊走了過去。姜奐一直把臉深埋在於新娟肩膀上和長髮間,一點沒有漏出去。
不過,肖清心和齊天一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電視記者出身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人是姜奐,她看到了姜奐頸部的那個文身:sath,那是他給李丹歌取的英文名字。
於新娟在圈子裏那麼“有名”,她當然也認識。
等兩人的腳步聲稍微走遠,姜奐果斷把手機舉起來,屏幕都沒來得及解鎖,直接右劃快捷鍵打開了相機切到錄像鍵,錄下了肖清心和齊天一一起走向酒店房間的背影。
於新娟順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走進房間的兩個人,皺眉想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絲笑,問道:“認識啊?幫人捉姦?你呀!”修長的手指狠狠在他胸前的膻中穴上點了一下。
姜奐連忙笑着向娟姐賠罪,然後揮手告辭出來。
坐在回單位的出租車上時,姜奐內心激烈博弈,李丹歌的妻子和他的同性戀人搞在了一起,他這真是綠得頭頂冒青煙啊。到底該不該告訴他?或者好好惡心他一下,或者善意提醒他一下,這是姜奐掙扎的關鍵所在。
內心深處,他有點心疼李丹歌,但又充滿了“終於被我抓到了吧”的那種竊喜。
他又點開手機,看了一遍自己剛剛錄下來的內容,短短十幾秒的畫面,非常清晰地呈現出來肖清心和齊天一的身影,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酒店的同一個房間。
他倆還一路拉着手呢。
視頻剛剛播到兩人進入房間的一刻,手機震動了一下,提示收到一條微信。姜奐皺眉想,於新娟也真是一分鐘也不等,加了微信就來撩他。
李丹歌很少打字,基本都是語音信息,姜奐點開後將電話放到耳邊,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就這樣溫柔而又強硬地闖進了他的耳中。
“晚上出來喫飯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聽了一遍之後,姜奐看着手機發了一會呆,又不自覺地點了哪個綠色的語音條。李丹歌的聲音再次闖進他的耳中。
“晚上出來喫飯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去了”3個字還沒等發過去,就被姜奐刪掉了。他想了想,打字回覆道“好,晚上6點半,我在北三經街十一緯路路口等你。”
很快李丹歌就回復了一個信息,點開是簡短的一個“ok”。
姜奐轉頭透着淋瀝着不規則鳥糞的車窗,靜靜地看着餘暉下淡粉色的天,抿起了嘴脣。
回到公司,姜奐迅速整理入庫了於新娟的人設報告。洗漱一番,然後到張玉靚那裏彙報。
張玉靚特地
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似乎看出了一些事情,然後公事公辦地提醒:“以後在公司不要噴這麼重的香水。去吧。”
晚上6點半,李丹歌的黑色奔馳大g準時出現在三經街路口。車還是那輛車,開車的是那個人,只是坐在副駕駛的姜奐再也不能毫無顧忌地湊過去吻他的側臉,關係的轉變,隨之而來的就是情感的剋制。
“wilde,你看起來氣色不好。”李丹歌穿着迷彩短袖t恤,露出古銅色的結實手臂。他還是和原來一樣,伸出手臂寵溺又親暱的想去摸姜奐那微卷的頭髮,只是手剛剛伸出去,姜奐就已經側過身子躲開了。李丹歌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頓了一下,無奈地收了回來。
“還在生氣?”等紅綠燈時,李丹歌側過頭看着姜奐說。
“sath,我沒在和你鬧脾氣。”姜奐側過頭,不再看他。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今天看見的一幕告訴他,如果告訴他,對他來說會不會太殘忍。
李丹歌訂的是一傢俬廚,會員制,地點在渾南滿融那邊,離市區相對偏遠。驅車從三經街到那裏40分鐘的車程,這一路二人再無一言。
私廚是個3層的獨立別墅,有一個頗有情調的院子,裏面用暖黃色的彩燈裝點,有幾桌客人正在院中用餐。
門口的接待將他們引進別墅中,上了3樓,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和李丹歌喫飯,從來不需要姜奐點菜,李丹歌知道他的口味,點的菜從來沒讓他失望。
暖黃溫馨的燈光,舒緩溫柔的音樂,李丹歌雙手支着餐桌,侵略又霸道地看着姜奐。姜奐則微垂着眼瞼,避着他的目光。
姜奐非常清楚自己對李丹歌的感情,喜歡還膈應,喜歡又大於膈應,可是他姜奐眼裏揉不得沙子,既然膈應了,就不能再喜歡。
所以他不敢看李丹歌,他怕自己看着他就挪不開目光,怕一眼又將自己陷了進去。這是個極爲複雜的情感狀態,他受不了這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