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愛樂搶不上去,抱着胳膊自言自語:“老大今天怎麼這樣”
楊凱琪的微信上,來了一條張玉靚的文字信息:“這幾天你陪好她,多給她喫點百合。晚上給她蓋好被子,不要開空調。她要是嫌悶就開窗把房間裏的空氣換好了,再關好窗戶讓她進去睡。”
又一條微信:“地獄少女和西部世界在小猴子u盤裏。”
又一條微信:“早點帶她回去睡,別再讓她喝酒了。”
楊凱琪嘆了口氣,把微信給李妍蕙子看了,李妍蕙子一邊看一邊流淚,看完了閉上眼睛還是流淚。
付雨奇說:“我去勸勸老大。”
楊凱琪點點頭。李妍蕙子的眼睛睜開,看看小五,又閉上了。
付雨奇抓起東西轉身就跟出去了。
袁愛樂奇怪:“她她怎麼知道老大去哪裏了”
李妍蕙子說:“小五什麼都知道。”她的小手一隻放在楊凱琪身上,一隻在胡夢軒身上。
晴明和博雅茫然地趴在沙發前,昏昏欲睡的樣子。
不久,付雨奇在張玉靚家園區外的“轉角沒遇到愛”酒吧裏找着了她,張玉靚只點了一杯軟飲,正在飛快地跟什麼人接發微信。
“老大,怎麼沒回家睡”付雨奇遞過一支菸給她,“姜奐呢”
“在家寫日記呢吧。天天寫。”張玉靚接過煙,叼在嘴上,但是沒點着。“你來幹什麼”
“老婆不放心你,讓我來陪陪你。”付雨奇託着下巴看她。
張玉靚把煙點上。冷冷一笑:“你也回去吧,這種時候,你們正好都去陪着她。”
“我想陪你嘛。老大,老婆將來真會走嗎”付雨奇問。
“不可能。”
“那她結的什麼婚”
“我怎麼知道。”張玉靚撣撣菸灰。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姜奐最近怎麼樣”
“他喫得好睡得好。幹活兒也挺勤快。就是小脾氣挺犟的。”張玉靚面無表情。
“你對他好一點,他太可憐了。”付雨奇說。
“他不可憐。據我所知,他跟人家鬧,自己作死搬出來的,接着又在圈子裏出盡了洋相,最後才走投無路,到我這蹭喫蹭喝蹭住。那些花費,我是肯定要在月薪里扣他的。”張玉靚說。
付雨奇伸了伸舌頭。
“你對他有意思”張玉靚笑着看她。
“哈哈哈,不可能。我只是覺得他挺好玩兒的。”付雨奇看見張玉靚的目光有點變化,趕緊解釋。
“他的那些個故事挺精彩拍劇都能直接用。”張玉靚的話裏好幾個意思。
她倆聊了幾句姜奐,付雨奇就打哈欠告辭回家了。張玉靚也回家睡下。
付雨奇開着車回家,一邊在路口的紅燈前停下,一邊笑着自言自語:我付小五,就是要讓他帶着渾身上下各種自然災害,來到張老大的身邊。
這時候,一輛野馬跑車無聲地滑了上來,跟付雨奇的藍色奧迪tt並排了,一起等在紅燈下面。付雨奇聽見袁愛樂在聽着某種刺耳搖滾,從她的耳機裏都漏出來。但是這不耽誤袁愛樂跟別人說話,在音樂裏能聽到別人的話聲,算是她的一種天賦。
付雨奇說:“讓她高興高興唄,換換心情,換換狀態。”
袁愛樂:“一個女人,能找到另一個真正愛自己的女人不容易。”
付雨奇:“哈哈,我懂你了”她斜眼看着袁愛樂。
綠燈亮起,老四的車一下子奔騰而去。付雨奇的車也啓動了。
你的車快,但其實我的車比你的好,而且貴。她繼續自言自語着。
凌晨兩點多,天地間一派漆黑。
姜奐睡得很香甜。
他房間的門無聲地開了,張玉靚飄飄然走了進來,看着他,又看了房間裏的一切。
最後,她的目光在黑暗裏又回到他的臉上。
第二天清早,大廳裏突然傳出的一聲悶響,把姜奐吵醒了,他以爲是張玉靚不小心打破了東西,趕緊整好睡衣開門出來,哪成想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張玉靚:
沙發上、茶几上有四五個全家桶,都開着蓋,茶几上成排開着白酒、香檳、紅酒和黑啤,十幾棵洗好的大蔥翠生生地在酒瓶子中間參差交錯着,張玉靚箕踞在沙發裏,一條長腿搭在茶几上,正在胡亂啃着一個大雞翅。
看見姜奐,張玉靚笑了:“ilde早啊”
她一邊接着啃雞翅。
姜奐確信,張玉靚根本沒醉,雖然她說的是酒話,但僅僅微醺而已,聽說她酒量奇好,能喝趴下一桌子人,一般留下的那個嚇傻了的倖存者,還是用來付賬的。
可這又唱的是哪一齣呢
他的腦子裏即時地飛速運轉起來:她不是給她那個老婆過生日去了嗎好像昨天半夜纔回來,回來也沒啥動靜啊。看她這樣子,肯定不是高興,因爲她平時都是越興奮越喜歡繃着不動聲色,她應該又是沒喝醉,那麼,只能是她受了嚴重的刺激,要發泄一下,如果是這樣,自己還是躲遠一點好。
他禮貌地笑笑,搭訕了兩句,轉身想溜回房間。
忽然他眼角的餘光發現,張玉靚的腳心劃破了,是一個血口子,好像挺深,還在淌血;再看地上,是個打碎的杯子。
他其實心裏早已是對她掛懷的,早已見不得她受傷受氣受罪了,只是她平時太強勢,脾氣還大,根本不需要自己幫助。
可是此刻不同,她受傷了。
姜奐趕緊去找來碘伏和紗布,要給她包紮。
張玉靚下意識地一躲,被他強行拽住了:“這樣不消毒包紮會感染的別亂動。”不知爲什麼,他突然想起來之前在電視臺,他在車裏給她補裙子的情形。
她也不掙扎了,啃着大蔥、雞翅,大口喝着紅酒,沒事人似地看着他低着頭給自己處理傷口、包紮,又仔細清理了地上的碎玻璃片。
張玉靚是學醫出身,她看了一下姜奐包紮的手法,還是對的。
她偷偷貪婪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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