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婷說,死者是個風塵味重的女人,社交廣泛,沒結婚,沒孩子,平時除了晚上在ktv工作,白天基本都是宅在家裏或是健身房。她是一個寂寞的女人,身邊一直有幾個互取所需的男人。她在失蹤的那天,接到了一個男人的電話,這個電話就是她走向死亡的開始。
給她打電話的男人叫張紅兵,45歲,在這邊做工程,本來手裏有些錢。但是前段時間工程款出了問題,錢都搭進去拿不出來。然後還有一個項目需要投錢,他去銀行做貸款沒成功。這時他身邊的另一個做工程的朋友張友平也缺錢,兩個人一合計,就把目標鎖定在了做特服經理的李梅身上。張紅兵知道李梅手裏有些錢,至少50萬。
張紅兵說他當時不知道怎麼就上頭了,腦子蒙了,覺得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走過去自己就能活。
他給李梅打了電話,約她出來。他和李梅認識了至少七八年,李梅曾經就在他困難的時候借錢幫過他。他這次最開始就還是想管她借錢,可是沒想到這次李梅竟然沒借他。
他就拿事先準備好的鐵棍給她腦袋打了。他說自己並沒有想打死她,可是他看着倒地不起,頭部一直在流血的李梅,又害怕了。他怕她報警,怕她找他麻煩,怕她勒索他醫藥費,反正他就心意狠,一不做二不休的下了死手。之後他在李梅家裏翻出了2萬元現金和一堆首飾,都拿走了。
張紅兵和張友平一起把李梅的屍體用鋼絲綁着石頭扔進了河裏。
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你相信他說,沒想過殺死李梅這件事嗎”姜奐聽完後問。
“不相信。”林婷婷說。
“是呀,他什麼後果都想到了,殺人只是其中一個結果。”姜奐說。
“我見過太多這樣的案子,爲了自己的利益,人命太不值錢。”林婷婷感慨道。
姜奐一邊攪動着杯裏的咖啡,一邊說道:“我之前在網上看過這樣一句話不要對任人何抱有道德潔癖的期望,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半人半鬼,湊得太近,誰也沒法看”
不要去挑戰人心,也不要低估。
轉頭再說張玉靚那邊。
張玉靚爲什麼一見姜奐啥事沒有,就突然轉身離去了呢因爲她想到了另一個人:李妍蕙子。
在她心目之中,姜奐現在是最重要最掛心的人。
但是,在別人的眼中,李妍蕙子是她最重要最掛心的人,她的微信朋友圈裏曬的都是跟她老婆妍蕙子在一起的照片和視頻。
張玉靚爲什麼總是不放心姜奐其實最深層的心裏,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他,而且她也隱隱覺得他做了很多對不起自己的事,有很多對不起自己的想法。
算啦,此刻不能再想他啦,張玉靚掏出一號手機,給妍蕙子打過去電話。
沒有人接聽。
微信、短信也不回。
家裏的座機倒是保姆接了,說妍蕙子由鄭先生接走的,走了很久,原來說很快就回來的。
她讓楊凱琪打電話楊凱琪讓文一諾給鄭旭東打電話,對方也不接聽。
關鍵是,張玉靚根本不知道妍蕙子去了哪裏。
她漫無目的地開着車子往市區的方向趕回去。
“會跑到哪裏去了呢”張玉靚點上了一支菸。
“也許,也許那倆人去開房了呢”楊凱琪小聲說。
“不可能再說就算開房去了,也不可能這麼久還不接電話。”張玉靚說,“姓鄭的沒這個本事吧一諾,繼續給他打電話”
骨子裏,她就既反感又瞧不起鄭旭東。
張玉靚的感覺,這一回是對的。
鬼樓深處,妍蕙子和鄭旭東怎麼也找不到下樓的路了。
“鬼打牆咱碰上鬼打牆了這是”鄭旭東帶着顫音說道,鬼樓裏越來越黑,越來越冷,回聲壓抑,絲絲縷縷的各種怪動靜。
兩個人乾脆找了一個臨街的房間,歇一歇,這房間沒有門也沒有窗,牆面很多地方的水泥罩面都剝落了,露出裏邊的磚坯。
妍蕙子也挺害怕,但她的性格一直就是任性而且執拗,天不怕地不怕,雖然鬼樓裏電話信號不好,但她還是發出了求援微信。
總是這樣他們下到約摸三四樓左右的地方,就發現向下的樓梯有的地方斷了,想下去只能懸空往下跳,還有的地方乾脆就被磚牆封死了
這是什麼情況真是鬼打牆嗎妍蕙子又看看手機,微信頁面上閃現了通知:您有7條微信沒有發出,是重新發送還是放棄
重新發送。
腳步聲近了。
“誰”妍蕙子也不跑了,也不怕了,大聲朝着一直不遠不近跟着他們的腳步聲大喝起來
“別喊,喊啥呀”她這一嗓子,差點把鄭旭東手裏的電話嚇掉在地上,他正在哆哆嗦嗦地找人求援。
但是,他的手機也沒有信號。
鄭旭東往好幾張鈔票上寫了求援信息,扒到窗口,往下喊了幾嗓子,但是奇怪的是怎麼也喊不出來,都是怯生生地底氣不足。而且,樓下一片黑黢黢的,來來往往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這樣的情況下,即使他把鈔票撇下去,也不見得有人能看到,那樣這幾百塊錢不是白瞎了嗎
鄭旭東看着下面的漆黑的虛空不知所措,正在猶豫。
伴隨着磷灰色的微光,輕輕走進來兩個人。
妍蕙子看得清清楚楚,一個是年輕的竹青青,她裏的女主角;還有一個是盧簡晴,也就是竹青青穿越回去之後化身成的班主任,她暗戀對象的美女班主任。
這也太扯了吧這是兩個現實中絕對不存在的人,只在妍蕙子的想象之中存在,在她的文字裏描繪出來過,現在卻竟然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
竹青青和盧簡晴都跟妍蕙子對視着,三個人的眼神都很瘋狂。
“你們是什麼鬼”妍蕙子小聲說道。
“救命啊殺人啦”鄭旭東朝窗外破了死命地呼救。
“我們是來懲罰你的。”竹青青對妍蕙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