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警官說,這個叫吳輝的被害人與王剛,在現實中並沒有實際的交集。所以當現場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王剛的時候,辦案人員也感覺很蹊蹺。
廖警官找王素梅,一是她有知情權,二是,他也希望從她那裏得到一些關於死者吳輝與王剛之間更多的線索。
“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王剛怎麼可能會去殺人他連一條魚都沒殺過,他怎麼可能會去殺人”王素梅像是終於回過神了一樣,她突然抓住廖宏的胳膊,就想抓住一條唯一能救命的稻草,她抓得那麼用力,她雙手都因爲用力過度而顫抖,她說:“廖警官,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這件事我們已經反覆確認過了,現場有大量的證據證明是王剛殺害了吳輝。兇器上的指紋,現場腳印的對比,還有被害人反抗時劃傷了王剛,在現場我們也找到了王剛的血樣。”廖宏耐心地解釋着。
“怎麼可能,我從來沒聽說過有個叫吳輝的人。”王素梅還是不相信,即使廖宏拿出來這麼多的證據。
“就是照片上的這個男人,你看看,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廖宏拿了一張吳輝生前的照片,給王素梅看。
王素梅盯着照片上的陌生男人,看了許久,才搖搖頭,說:“從來沒見過。”
廖宏對王素梅的回答並不十分失望,畢竟她和王剛離婚已經3年了,這3年王剛接觸過什麼人她未必知道。
“那如果你想起來什麼,可以再找我。”廖宏準備送客了,而這時王素梅突然說,“高利貸一直沒來找我要錢。”
“一直沒去找你”廖宏從警多年,對高利貸的套路再清楚不過,根本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一直沒來找我,你們去查查放高利貸的人吧。他們一定有問題,他們一定是做了虧心事,不敢露面了。”王素梅堅信地說。
“心無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們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我所能配合你們的採訪工作。”唐清華對張玉靚和小靜說道。
看他篤定平和而又善意的神色,小靜說,好啊唐先生,您就跟我們說說您的主要事業跟收入來源唄。
“說來話長。”唐清華講道,他從小學習好,最初的理想是成爲一個科學家,把豬和大象的基因混合在一起,培育出大象那麼大體重的肥豬,讓全中國的人都能一日三餐喫到豬肉。
“但是,哼。”唐清華恨恨地說,自從他入贅到劉家,這個想法實現不了了,老婆不許他繼續研究基因科學,只能幫老婆打理他們家開了好幾十年的下雜商店,賣些鍋碗瓢盆抹布掃帚啥的,唐清華把希望埋在心裏,他知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他一點點規劃着。
“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出頭了。”唐清華說,他老婆家的老人去世後,他老婆本人也下肢癱瘓,臥牀不起,一家之主終於一點點變成了他。唐清華開始果斷實施他的想法,他以給老婆治病“離醫院近”的理由,把過去的房子賣了,門市租出去了,在這個地方貸款買了三套最小最破的“準學區房”,爲啥叫準學區呢,因爲他買的時候,這幾處房子都在重點校的學區邊上,價格低到谷底,他根據對瀋陽市學區變遷的多年觀察,認準了這裏很快就會被劃入重點校的學區。果然,在他買到手兩年後,這裏被併入了熱點學區,而且是小學和初中雙學區而且上面的限售令也出來了唐清華的房子,馬上平地起高樓,房價翻了四倍。
張玉靚和小靜聽着,越來越覺得這個唐清華表面老老實實,其實是個挺大膽挺敢冒險的人。
唐清華說:“然後,我就跟我老婆辦離婚了,孩子也判給了她,但這些房子都判給我了,這個最關鍵。”
“你們”一個大爺拎着黑塑料袋剛要往房間裏進,一下看到了唐清華和張玉靚、小靜,大爺吃了一嚇。
“對不起,今天這個房間我要用一下,我是店主。”唐清華對大爺說。
“那你貼個通知在門口啊早知道我就”大爺看看倆女的,咽回了後半句話,搖着頭走了。
給王剛放高利貸的男人叫秦海,外號秦爺,40歲出頭的年紀,靠着高利貸發了家。家裏有個大老婆,身邊小老婆不斷,社會背景複雜,廖宏知道這麼一個人,只是從來沒有接觸。他多方打聽過秦海開的這家高利貸和被王剛殺死的吳輝之間的聯繫,這一查,還真讓他查出來了點東西。
這個吳輝在原單位是財會出身,後來他迷上彩,欠了秦海的錢。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和秦海有了交集。秦海公司的財務出車禍死了,之後秦海找到了吳輝,吳輝成了他的財會。
而吳輝這個財會,在工作了2年後,被吳剛殺死在自己家裏。這是秦海這個高利貸公司已知死亡的第二個財務。那再之前的財務如今又都是什麼下場呢
廖宏在自己的工作本上寫下一行字,然後打了一個重點符號。
而自殺的王剛雖然與吳輝沒有任何交集,卻也與這個叫秦海的男人有交集,他也因爲巨大的欠款而還不上高利貸。
如果這個時候,秦海告訴王剛可以不用還錢了,作爲交換,他需要去做一件事。面對這種交易,處在絕境中的王剛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