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何笑走上去,李然伸手攔住了他,低聲說:“你瘋了?”
何笑輕輕的排開李然的手,無所謂的說:“沒瘋啊,這不是看大家都不敢上嗎,我去活躍一下氣氛。”
何笑說的很輕鬆,但是李然注意到,這小子的背後早就被汗水打溼了。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李然頭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個死黨,也有着這樣剛烈的脾氣。
或者說,他也是一個高傲的人。
高傲到不屑躲在別人的庇護之下。
是的,他完全沒有必要當出頭鳥。
因爲荀光已經是那個最好的出頭鳥了,軍人長官只是想要立威,目的達到就可以了,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他要的不過是壓一壓這羣驕子的傲氣而已。
“有必要找死嗎,你這不叫出頭,是送人頭,曉得嗎。”李然理智的幫何笑分析。
說的話也是有理有據。
只是人如果真的事事明理,那就不是人了,那是神。
“呵呵,小李子,你何大爺我厲害着呢,別的不說,我這一身魔具可不是白買的,花了上百萬呢。”
何笑露出了自己身上被校服擋住的華麗裝備,故作鎮定的說。
只是你那麼自信,雙腿爲什麼還微微打顫。
爲了一個面子?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自尊?
理智告訴何笑,這種時候應該選擇明哲保身。
這是他很小就明白的道理,從他知道自己在魔法一途天賦稀爛之後,他就知道了。
無論他怎麼努力,也不過是法師中的雜魚而已,辛辛苦苦的修煉一個月,可能都比不上別人修煉一週。
那何不讓自己輕鬆一點呢。
有些東西,只有真正努力過,才知道什麼是絕望。
所以何笑對於那些說自己不上進的言語,都是報以微笑。
不把這些話當一回事,別人不管說什麼,說再多,總歸是別人。
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你不知我的絕望,又爲何勸我努力。
只不過這一次,何笑看到荀光那倔強的模樣,原本有點冰冷的心又滾燙了起來。
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逃避的不是魔法修煉的艱難,只是不願意承認失敗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何笑頭腦一熱就站了出來。
他要證明一件事情,我,何笑,哪怕輸了,也是你爺爺!
“孫子,今天何大爺就教教你們怎麼說話!輸了,我二話不說,脫了衣服跑操場去!”
抱歉的看了一眼李然,何笑囂張的朝着高大軍人喊了出來。
在衆人半欽佩,半看傻瓜的眼神。
何笑走出了人羣。
這個傻逼!
李然在心裏這麼大罵了出來,只是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點燃了。
如果他只是觀察一下週圍,李然就會發現,許多原本旁觀的學生們,眼中的膽怯已經被洶涌的鬥志覆蓋。
那些退縮的人,只能夠強裝聰明人,擺出一副理智的模樣,蔑視的看着那些熱血的人。
隊長範治有點欣賞這批苗子了。
本來他以爲這次集訓,應該也就幾個領導特別關照過的人有點潛質,但是現在看來,情況貌似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好。
至少眼前這個小子,和那個裸奔的小子,都是自己不知道的人才。
“你想好了?沒動手之前,你還有機會。”
大山忍不住開口勸說何笑。
無論怎麼看,何笑那瘦弱的身板,稀薄的魔力,都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倒是他那股血性,讓自己很是欽佩。
“想好了,今天誰說話都不好使,你爺爺我當定了!”
“吼!”何笑的話點燃了整個校場,所有人都被他那囂張的言語點燃了心中的熱血,大吼的發泄了出來。
這小子!李然看着何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重來一世,本來有點老邁的心,也變得年輕了。
“好,今天我大山把話放在這裏,只要你能夠傷到我,以後你就是我爺爺。”
大山笑了,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接下這個賭注。
放水,也不算放水。
只不過讓何笑原本毫無希望的比試,增添了一點微薄的勝算罷了。
相對應的,大山無比的認真,這是他對何笑的尊重。
“我一定會贏的。”何笑小小聲的說着。
擡起頭,何笑認真了起來。
一個法術矩陣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雖然法陣並不複雜,卻無比的穩固。
每一個紋理都非常嚴謹,看的出來,何笑在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何笑這樣的法術完整度。
這既是一種驚豔,也是一種悲哀。
被魔力修煉限制的悲哀。
大山沒有動,就那麼站在原地。
他想要看看,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自信,還是隻是一腔熱血。
0級法術
一個半透明的圓弧形風刃朝着大山飛了過去。
沒用法術,大山依靠自身的魔力,直接一巴掌拍散了面前的風刃。
眼中閃過一縷失望,無論何笑這個法術多麼的驚豔,終究不過是一個0級法術罷了。
“還有嗎。”實力上的差距,讓大山遊刃有餘,開口說了出來。
並沒有意外自己的攻擊毫無成果,何笑一開始就知道了結果。
“當然。”笑着回答,何笑脫下了自己的校服。
校服之下,是一個黑色的緊身服。
那是專門爲0級法師打造的戰術服,價值上百萬。
一般人根本負擔不起。
戰術服上面鑲嵌着好幾個魔石,作爲戰術服的能源。
“哦?你小子看來家境不錯。”大山並沒有因爲何笑藉助外力而看不起他。
成年人的世界,任何能夠幫助自己的,都是有用的。
錢,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還行吧,有幾個小錢,我也認真了。”
直接滿負荷的激活自己身上的戰術服,原本黑色的戰術服居然冒出了紅光。
絲絲白煙在何笑的身上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