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的回答讓灰二有點出神。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開口問了出來：“那有沒有鹹的？”
鹹的？糖葫蘆？
不確定有沒有這個味道，李然說：“應該有吧。”
好似有了答案，灰二鬆了一口氣，然後說：“有就好，我吃不出甜的糖葫蘆，或許能吃出鹹的，等解決你了，我就去下次試試。”
閒聊片刻的兩人，全然沒有生死大敵的氣氛。
只不過李然也不會繼續和灰二這麼說下去。
無論是他還是灰二，都擔心對方的支援。
本身他出來追擊李然，就沒有想過耗費太多的時間。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相信，很快的，那些險地外面的軍人就會衝進來，他的時間不多了。
盛夏的天氣，多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厚重的烏雲覆蓋在了險地外圍。
“轟”
一個驚雷在空中閃過，劇烈的閃光過後，帶着震耳欲聾的巨響。
“砰”
巨大的金屬碰撞聲。
兩個人影在激烈的戰鬥着。
戰況非常的激烈，兩個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灰二的身上滿是見骨的傷痕，那些都是李然拼命換來的成果。
而李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左手完全扭曲，一看就知道，骨頭肯定斷了。
這還是李然已經完整修復過身體的結果，不然只會更慘。
相當於李然用了三條命才和灰二拼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一次完整的恢復身體，需要消耗李然10點魅力值，補充自身魔力則是需要3點。
只是，李然現在的魅力值不多了。
僅剩下了5點。
這也是爲什麼他沒有立馬修復自己身體的原因。
他現在的傷勢太重，與其修復身體等死，不如靠着突然的恢復的魔力決定勝負。
看着頭頂的天氣，李然已經有了想法。
躲開灰二的攻擊，李然一刀逼退了他。
兩個人都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一個是因爲能量消耗殆盡，一個則是因爲體力和魔力不足。
灰二第一次發現，原來一級法師這麼難處理的嗎。
以前的他，手上不知道流淌着多少一級法師的鮮血。
哪怕再天賦卓越的天才，總歸不過是一個空有力量的少年罷了，
可是李然不一樣，這傢伙有一種很奇怪的狠勁，好像不怕死一樣。
或許這和他那奇怪的本命法術有關吧。
是的，灰二也把李然那種堪稱奇蹟一樣的恢復能力當做了李然的本命法術。
好幾次，他都以爲李然快要死了，放鬆了警惕。
結果李然總是能夠突然爆發出猛烈的力量。
這也是他會受這麼重傷的原因。
實在是想不到啊。
“該結束了。”
灰二看着李然，語氣生硬的說。
他能夠感覺的出來，李然這一次是真的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低頭喘氣的李然突然擡起頭，然看着灰二，笑了。
“大叔，上過初中嗎？”
灰二不知道李然爲什麼突然這麼說，但是李然的舉動，本能的讓他感覺到了異樣。
“下雨天，可不要隨便亂跑啊。”
猛然，李然朝着灰二衝了過去。
下意識的，灰二抓着手中的金屬長矛，刺了過去。
李然沒有躲避，長矛透過了他的腹部。
雙手抱住灰二，李然猛地發動了自己本就不多的魔力。
暗影突襲！
周圍原本散落的飛刀瞬間朝着李然飛了過來。
有意識的，那些都是在灰二背後的飛刀。
什麼！
灰二心中大驚，想要脫離，可是被李然死死的抱住。
七八個飛刀刺在了灰二的身上，插進了他的身體。
並且還有幾個散落的金屬長矛。
可是李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腹部可是被長矛刺穿了啊，剛剛的幾個長矛，連他也一次刺穿了。
滿嘴鮮血，李然笑了，露出了自己潔白的牙齒，看着頭頂的天空，仍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
“咱賭一把吧，是生是死，看老天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然手上居然抓着一個散落在地上的金屬長矛。
那是他在發動引力術的時候，故意爲之。
高高舉起。
灰二也知道了李然的想法，大喊了出來：“你瘋了！你t會死的！”
沒有回答，有的，只是那個自信的笑臉。
把雙方的命放在賭桌上，贏家通喫，這纔是賭。
巨大的閃光，一個驚人的雷霆劈了下來。
兩個人的身體瞬間被驚雷穿過。
“轟”
巨大的響聲過後，兩個焦黑的人影出現在了一個大坑中。
“啪”
兩人都躺在了地上，渾身冒着燒焦的濃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焦黑的人影站了起來。
那是一個被閃電燒光毛髮的人。
“是我贏了。”
李然看着灰二，說了出來。
“咳咳，瘋子，哈哈，瘋子，少年，是你贏了。”
灰二艱難的看着李然，到了最後，都想不到，自認爲穩操勝券的追擊，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算了，就這樣吧。
沒有後悔，輸了，說什麼都是藉口，賭桌上，贏家通喫。
“……所以，有鹹的糖葫蘆吧。”
灰二的雙眼已經看不見了，原本的電子眼也在雷光中毀壞。
看着灰二那個只剩下鋼鐵軀殼的身體，李然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聲的說了出來：“……應該有吧。”
“是嗎……”灰二鬆了一口氣，明明是一個機械的臉龐，可李然從中看出了遺憾。
“真想喫看看，可惜……喫不到了。”
說完，灰二的電子眼完全失去了光澤。
看着灰二的屍體，一個巨大的白色氣團飛入了李然的身體。
這一瞬間，他知道，灰二死了，死在了自己又或者說是死在了老天的手裏。
他說賭的，不是賭這場閃電中，哪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而是賭會有閃電劈下來。
沒有最後這個閃電，死的只會是李然。
因爲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之所以他最後能夠活下來，依賴於最後留着的魅力。
他在閃電落下的一瞬間，就選擇修復自己的身體。
雖然沒有辦法完全修復，但是也抵消了很大一部分閃電了傷害。
實在撐不住，李然倒了下去。
昏迷前，李然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以後絕對不參加越級的戰鬥，一定要學一堆保命的方法，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這場偷襲戰，兩個人永遠的留在了這片松柏樹林中。
一個想家的大山。
一個想喫糖葫蘆的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