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着略顯沉重的步子緩步前行,耳邊時不時傳來的滴水聲刺激着他緊繃的神經。
“這裏我好像來過……”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令他很不適,他下意識地摸向胸口。
這一摸,他的瞳孔漸漸微縮,心跳愈發得急促。因爲他胸前的女神之淚和巨龍吊墜都不見了。
擡起頭又環視了一遍這個詭異的洞窟,葉風突然聽到最深處好似有什麼正在呼喚他。
他本能地想要逃離這裏,但內心深處強烈的呼喚與低語侵蝕着他的思維,使得他緩緩朝洞窟深處走去。
不知爲何,他情不自禁地低語一句:“尊貴的女皇大人……”
他循環往復地念叨着這幾個字,如同着了魔,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
隨着一步步深入,周圍的蛛絲愈發得密集。在洞窟的盡頭,巨大的蛛網前有着一張華貴的王座,伊莉絲雙手抓住扶手,正坐在那裏翹着二郎腿,對着眼神空洞的葉風微笑。
“你來了……”
蘊含着魔力的魅惑魔音蠱惑着葉風,帶着一絲不可抗拒的力量。
葉風恭敬地跪坐在地,虔誠道:“尊貴的女皇大人,您傳喚我有何吩咐?”
伊莉絲的眸子漸漸變得猩紅,誘導着葉風的身心。她猩紅的嘴脣微張:“今天可是你成爲惡魔的日子,你可準備好徹底墮入黑暗?”
“惡魔?”
葉風的眸子中滿是迷茫,潛藏在他最深處的良善令他有些畏懼“惡魔”兩字。
他遲遲沒有再回應伊莉絲任何一句話,這個舉動引得王座上的伊莉絲那張在幽暗鬼火映襯下的俏臉浮上一絲怒意。
她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儘量使自己的臉色平靜下來。她繼續發出魅惑的魔音蠱惑道:“身爲惡魔的奴僕,最好的侍奉主上的方法便是化身惡魔,難道你不願意?”
在伊莉絲的誘導下,葉風的心神恍惚,動搖了起來。但他的潛意識還在瘋狂地抵抗着,不想他變成惡魔。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葉風眼神呆滯道:“是啊,我是女皇大人的奴僕,爲何不成爲惡魔呢?”
王座上的伊莉絲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她趁機繼續誘導葉風:“上前來,接受我賜予你的力量!”
那攝人心魂的魔音操縱着葉風麻木的思維,他一步步朝高高在上的王座走去,心裏對伊莉絲充滿了無盡的嚮往。
就在他踏上王座下方的第一個臺階時,他猛然清醒了過來。葉風駭然地倒退了一步,喘着粗氣,驚恐地望着王座上伊莉絲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猙獰臉頰。
之前經歷的一切歷歷在目,他有些後怕地又倒退了幾步。葉風嚥了口口水,右手輕撫胸口,斷斷續續地堅決道:“伊……伊莉絲,我……我不能成爲惡魔!”
伊莉絲的眼中綻放出駭人的血芒:“你敢不聽我的話?”
此話一出,葉風的心神又有點要被伊莉絲操控的跡象。然而僅僅片刻,他又回過了神來。
看到葉風的變化,伊莉絲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女神之淚。她不太確定地喃喃自語道:“難道在夢裏那個吊墜也會起作用?”
伊莉絲長舒一口氣,戲謔道:“葉風,我勸你還是乖乖效忠於我,不然……”
“不然什麼!”葉風緊張地盯着伊莉絲,他還真怕她又想出什麼花招。
伊莉絲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脣,露出陶醉的神情。她面色潮紅,癡迷道:“不然我就只好將你做成美味的菜餚,一口一口吃了你!”
葉風聽得頭皮發麻,他可不想成爲她的食物。他瞪大雙眼,試着說服道:“你別亂來啊,伊莉絲,只要你肯回頭,我一定會找到讓你重新變爲人類的方法!”
“你說什麼!”伊莉絲好似被刺激到了,她怪叫了一聲,眼神中透露着一絲憤怒。
葉風完全沒看出伊莉絲被他刺激得生氣了,他還以爲她心動了。他繼續道:“你先別激動,放心,只要你放我回去,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重新爲人!”
“住口!”
伊莉絲髮出一道聲嘶力竭的尖嘯,那恐怖的魔音迴盪在這洞窟內,震得葉風胸口一悶,嘴角溢出淡淡的血漬。
葉風顯然還未意識到伊莉絲已經對他動了殺心,他依舊道:“伊莉絲,只要……”
這次他話還未說完,伊莉絲就打出一道暗紅色的光球,將他的身軀撞飛在石壁上。
右手由小指至拇指,伊莉絲緩緩握緊,神色陰厲地盯着葉風。
“死!”
就在她這句話說出的同時,現實中葉風胸前的女神之淚釋放出前所未有的魔法能量進入夢境,全面壓制住了伊莉絲的魔力。
眼眸閃過一絲慌亂,伊莉絲能感覺到在女神之淚的壓制下她竟然無法在葉風的夢境中釋放魔力。
“該死!”
她緩緩收斂起殺機,女神之淚對她的壓制也緩緩減弱。這一發現令她心頭一喜,既然無法於夢境中殺死葉風,那麼就強行讓他自己化爲惡魔好了。而且剛纔她想殺他並不是本意,只是被他激怒一時衝動的行爲。
她現在的本意,只想讓他變成她最忠實的奴僕。
嘴角微微一彎,信徒種子在她的引動下逐漸盤踞住葉風的心臟,吞噬着他的良善。
感受着心中無限被放大的邪念與私慾,葉風極力地剋制着自己。他狼狽地匍匐在地,大口喘息。他知道伊莉絲又想讓他變成惡魔,他決不會讓她順心如意。
“伊莉絲,你快住手,我不想變成惡魔!”
葉風的身體不住地痙攣着,體內的惡魔之力愈發得壯大,想要吞噬他的理智,將他化爲伊莉絲最忠實的奴僕。
儘管他奮力掙扎,但信徒種子在他的體內蟄伏了數月之久,已經根深蒂固,與他融爲了一體,不是他掙扎就有用的。
雖然伊莉絲最開始只是想吃了他,但這不影響改變心意的伊莉絲讓他變成惡魔。
閃身來到葉風面前,伊莉絲俯下身子,咯咯直笑:“葉風,你就乖乖認命吧,這樣在變成惡魔前可以不會這麼痛苦。”
“決不……我說過,我會救你,既然要救你,我就不會答應成爲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