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週末的夜晚,一羣老朋友們又聚在一起宵夜。天街集市人聲鼎沸,霓虹流光溢彩,好不熱鬧。遠處的城市邊際,w城郊的探照燈,往天空之穹頂,拉出長長的一道道光束。那些光是爲了照亮天空,阻止一切夜晚擅自飛行的飛行器。根據w城的法令,夜間是禁止一切個人飛行的,而這條法令從60年前就開始實施至今。

    突然,烏拉烏拉的警報嘯叫聲響徹城市上空。“嗖!嗖!”兩束火箭彈衝上雲霄。所有的探照燈都指向正北方向。緊接着,只聽一聲轟鳴,一片紅光如禮花,“綻放”於北部的天際。一艘飛行器被城市守衛軍擊落。最近的時日,政府軍警明顯升級了針對私人飛行器的清剿行動。

    夜市裏的人們早已習慣了這些擊落非法飛行器的喧鬧。人們知道,紅光之後是寂靜。所以淡定的人們,手裏握着啤酒易拉罐,繼續着大快朵頤和談笑風生。嘉萊坐在靠窗的位置,遠眺天邊那條尚未消散的紅色光帶,雙目暗淡而無精打采。

    又連着幾聲沉悶的炮聲過後,一道的亮光劃過天際,宛如一顆隕落的流星,那是又一架被擊落輕便“飛行器”。飛行器拖着燃燒的尾巴墜入城市邊緣。

    老白望着那天邊一道拖着長長“尾巴”墜落大地,愈來愈暗淡的發光點,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家都看見了吧,最近政府現在打擊飛行器走私的力度大多了。以前只管打擊高空飛行器,現在連超低空懸浮飛行器都管制了。以前可沒這麼厲害。”

    珍妮接過話茬:“以前呢,那些做走私的,都是通過高空飛行器從萬米高空飛進禁區,轉運物質。現在他們爲了躲避高射炮的攻擊,都改用低空飛行器了。政府最近肯定是改變了策略,以前低空飛行器不多,軍警也睜隻眼閉隻眼,放也就放它過了。現在可不行了,高空低空,甚至超低空,任何飛行器都休想飛過禁區。”

    正在爲他們桌上菜的飯店老闆瞬間加入他們的議論:“可不是嘛,以前一個晚上最多響個一兩聲炮聲,擊落一兩架不要命的走私者飛行器。現在每天晚上都炮聲不斷,甚至一直持續到黎明。連無人飛行器,他們現在也用大炮來轟,看來是不會放過一隻蚊子飛進西邊那個禁區。”

    “咳咳!”熊大幹咳了幾聲,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到他身上:“要說清剿飛行器,我們幾個中間,沒人比我更有發言權。我們在幫政府調試監控設備,你們知道嗎,政府現在已經把高炮的監控高度調整到多少了嗎?250米呀250米!對象精度已經縮小到05米。”

    “這兩個數據說明什麼?”嘉萊問

    “我這麼跟你們解釋吧。以前高炮的監控高度一直都維持在5000米,精度在10~20米範圍。這個數據的打擊對象,一般是載人飛行器,也就是那種大的雙引擎飛機,或者是巨型懸浮式飛行器。這些玩意都有一個特徵,能夠運輸很大重量的東西,比如十幾個人再加上好幾頓重的物資。所以它們很符合走私者的需求。政府打擊他們也合理,打斷走私鏈嘛。可是現在呢,現在這些設備的設定參數哪裏是打擊大飛機啊?完全就是打擊一切會飛的玩意,就好比大炮轟蚊子。目的就是一個,夜間管制時間,不讓任何東西飛上天。誰敢上天,就把誰打下來。”

    珍妮轉頭對嘉萊說:“嗨,我說你那個影子情人,那個‘飛行員’,都失蹤這麼久了,他不會也是搞夜晚飛行運輸走私的吧?嘉萊,這麼多年來,他總是這麼來無蹤去無影,執行什麼祕密飛行任務……我看就是飛行走私,肯定就是!希望他最近可要機靈點,別去飛什麼任務,太不太平了。飛上天,就凶多吉少。”不等珍妮說完,熊大使勁地推了她肩頭一把,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珍妮嬌嗔地揉了揉肩頭。熊大接過話,安慰嘉萊道:“別聽我女人胡說八道。‘飛行員’不會有事的。他是飛行老手,知道什麼時候該上天,什麼時候不該上天飛。至於是不是搞飛行走私的,也就是份謀生的手段而已,談不上高尚卑微。我們這幾個人不也都是各謀其職,混口飯喫罷了。”說完,他還嘿嘿地乾笑兩聲,試圖調和一下略顯尷尬的氣氛。

    “如果他真的是搞飛行走私的,那麼就看他自己運氣吧。畢竟這事情,幾十年前就被政府打擊了。誰要做,誰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老白摟了一下嘉萊的肩膀,輕聲說道:“看開點吧,一切順其自然。這個城市沒有誰離不開誰的。”

    珍妮在晚宴臨近結束時,再次站起身來舉杯:“勳羅教讓我重新認識了自己,和這個世界。讓我,和讓我的心開了眼,得以更加從容地面對那些希望或者不希望發生的各種可能性,比如以後的末日救贖之日。爲我的開眼,乾杯吧!”說完珍妮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熊大站起來把她摟在懷裏,無比溫柔的說:“寶貝,你這次真的喝醉了。我們回家,早點休息。”嘉萊和老白也起身送別這對夫婦,直到熊大和珍妮消失與飯店大門外。老白對嘉萊說:“你和我都是沒有信仰的。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我能有一個堅定的信仰,我是不是也能面對這麼殘酷而波折的生活更淡定點。”嘉萊微笑着捏捏老白那豐腴而白皙的臉頰說:“傻丫頭,你這麼樂觀和堅強,纔不需要什麼精神上的領袖來指引你呢。你就是你,你就是自己的火炬!”說完,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飯局散會後,嘉萊獨自回到家,已經是深夜時分,窗外還時不時地響起稀疏的零星炮火。此時除了對“飛行員”的生死深深的擔憂外,嘉萊還反覆回憶着與黃先生的那次見面:“飛行員”有着35年不變的相貌?他會給嘉萊留下什麼了?警察又在找什麼?那天與黃先生的對話,嘉萊誰都沒告訴,只是悶在了心裏。目前她的生活已經驚奇不斷,她可不希望再攪合進其他的怪象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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