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個窈窕的紅髮女子吹着口琴,步入了教堂頂部的這個大廳。她邊走邊吹奏着口琴,一邊打量着身邊這一件件靜謐無聲的潔白潤澤的石頭雕塑。口琴聲婉轉而悠揚。直到走到唯一的一尊紅色雕塑前。紅髮女子停了下來,無比憐愛地伸手撫摸雕像的面龐,自言自語道:“我的王,爲什麼我們之間永遠隔着白晝和黑夜?”然後女子獨自吹奏起樂曲,樂聲哀傷不已。
午後,教皇炎武在還教皇密室裏埋頭研習那本古書,口中唸唸有詞,時不時閉目鎖眉。從密室天窗照射下來的正午陽光把密室每個角落都照得雪亮,可依舊讓這個封閉的且空曠的空間顯得十分壓抑和侷促。炎武有些煩躁地翻閱着古書,那缺少的那一頁上本應該記錄着一段最重要章節。這部分內容的缺失,讓掌握整個禁術不得要領。
炎武反覆低聲地誦讀着古書上的文字:
“極樂之都,蓮花盛開,巨櫻參天,萬物和諧,永生輪迴。懸浮之門,是連接兩個世界的大門,通過它就能達到天國極樂之都。兩個世界橫跨時空與精神念力場,互爲對立又相互交纏。凡人不能擅自穿越。否則恐造成時空扭曲,念力顛覆。所以先神將懸浮之門用世間萬年光陰修煉成的光陰之鎖鎖住。而想開啓大門,首先得取得神之鑰匙,只有神選中的人,纔有能力得到鑰匙,並卸下光陰之鎖,方能開啓大門,步入雲端,直至雲之達端。永享繁華。”
“鑰匙!要開啓懸浮之門,需要首先取得鑰匙。可惜呀,關於鑰匙記載的那幾頁……唉。”炎武沉重地嘆了口氣。
突然,炎武覺得身後有一陣微風輕柔掠過,但瞬時又恢復了平靜。要知道這是密室,天窗和大門都緊閉,不會有流動的空氣。炎武擡起頭,背對着身後的黑鋼做成的書卷的陳列架,象是自言自語般說到:“請出來吧。既然你能進到這裏,也就不需要再躲躲閃閃了。”
一個紅髮女子妖嬈地搖擺着曼妙的身子,緩緩從書架後面出來,繞過那張巨大的法臺,走到了炎武面前。
“想要打開通天門,必須先得到鑰匙。可惜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這本禁書,早在幾十個世紀之前就缺損了關鍵的幾頁,而那幾頁偏偏就是記載了關於鑰匙的信息。這段缺失的內容,可是全書中最重要最華麗的部分,你若不得此要領,休想能開啓通天門。”紅髮女子娓娓講述起關於古書缺失部分,話音輕緩,白齒紅脣,讓人有種迷離之感:“我是曼羅薩人的後裔,我們的民族是從上一個紀元開始,一直有幸成爲倖存者,民族的血脈一直延續到當代。”
“恩,曼羅薩人,傳說是上一個紀元中的擁有最高智慧和能力的族羣。但是傳說也正是因爲你們,上個紀元被終結。”炎武冷酷地說:“新紀元建立以來,連續十幾個世紀,執政者都一直視你們爲邪教,始終施以高壓,我以爲你們整個族羣應該已經滅絕了。沒想到你們居然延續到現在。”
“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們的先人將那部分記載‘鑰匙’的內容,編譯爲一段旋律樂章,加入到民族吟唱的樂曲中,世代流傳。因此能補全那些遺失的內容的人,只有我們曼羅薩人。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一筆我們兩人之間的交易。”
“請講!”
“陰陽石,那隻陰陽石。我需要它。我的交換條件是,我用吟唱,幫組你補全缺失的關於鑰匙的部分內容。你得到鑰匙,就能去開啓通天門。去你們一直敬仰的地方。”
“陰陽石,相傳是先知羅米莉亞的舍利子,能顛倒陰陽,白晝爲夜,夜晚爲晝。它可是勳羅信徒的定魂石啊。動了它,就是對先知的不敬。罪孽啊!”
“尊敬的教皇,這只是我對這筆交易給予你的提議。您想要的是……”說着紅髮女指了指天花板,接着說:“到了那裏,腳下世界的紀元跟你就再無任何關係。要知道,開啓大門,需要鑰匙,更需要找到鎖。你也應該知道,那把鎖,1000年纔出現一次,出現的時刻被稱爲龍睜眼。而距離上一次龍睜眼的出現,1000年已經快到了。錯過這次結界空靈鎖顯形,那麼又會是1000年。你還能活到下一個1000年?你應該慶幸,你生於這個時代,這個與結界空靈鎖顯形,疊加在一起的時代。你的先輩們,他們可沒有您幸運。他們沒有一個人能破解這部禁書的內容,自然也不知道關於鑰匙與鎖的關係。更重要的是,您的幾任前任都生不逢時,龍都不會在他們所處的時代睜眼。”
“那個舍利子來自先知的聖體,歷經千百年的時光雕琢,交出它,讓它脫離教會的控制範疇,就是大逆不道!而且相傳,它就是先知留在人間的聖眼,以法力庇護國土,確保日夜均分,規律交替,如果罔爲它用,舍利子就會支離破碎。一旦那樣,作爲舍利子的護法僧人,我可就是歷史罪人了。”
“的確,凡人的世界離不開這些先人法物的庇護。不過你不是已經開始研習多年這本本屬於上古衆神的魔法書嗎?學會了書中的魔法,你就不再是普通的人了。學會了它們,在合適的時間,你上到天上,你就是神的一員了。你還會再去關心庇護凡間的舍利子?”
炎武沉默很長一段時間:“你讓我考慮一下。”
“好的,只不過我還得提醒您,距離龍睜眼,時間可不多了。”話音剛落,紅衣女子四周突然迸發一陣炫目的亮光,旋即又回覆了正常。炎武的瞳孔還處於突然的擴張狀態,沒有從瞬時的強光中恢復過來,所以眼前一片炫目,不過炎武知道剛纔自己面前的那位紅髮女子已經悄然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