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君,你這個月已經問了第十三次了。”雲深在翻看他的賬本。
靈君多走他手裏的賬本,“大哥,我從你以第一次提親等到現在,還有半年了呢?挑日子也不用這麼久吧?”
“小孩子家懂這麼?快回你的房裏去。”雲深有些發窘,今天距離第三次提親,確實又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來,他不敢去上門提親,可是禮物都是送得很周到的。
“哼,我都的及笄之禮都行成了,哪裏還是小孩子。”靈君不滿地回道。
“好啊,那大哥正好也給你留意妹婿。”雲深回道。
“大哥,你真是討厭。”靈君把他的賬本扔回桌面,跑了出去。
剛跑到門口,就撞在石頭的身上,還是雲深手快扶着她,纔不致於碰到圓桌。
“姑娘,真是對不住。”
石頭嚇得臉色發白,慌忙道歉,要知道靈君可是俞家的大寶貝,小時候學走路,她自己摔一跤都是被老太太把家裏上上下下罵一遍的。
“什麼事這麼慌張?”靈君的脾氣像文氏,溫柔善良。
“快說,要不真是急事,你等着我扣你工錢。”雲深說。
“花二哥今早在田裏,被犁地的牛踩了一腳,被人擡回去了。”石頭回道。
“什麼?”靈君被嚇住。
“怎麼不早說,這工錢必須扣雙倍的。”雲深說完,跑了出去。
石頭正在心疼自己,他知道消息,可是第一時間,一秒也不敢耽誤就來告訴他了。可他懂得,此刻反駁,也許就被扣四倍的工錢,之後拔腿追上雲深。
爲了趕時間,雲深直接騎馬。
他剛到門口時,靈君和石頭也騎着一匹馬到了這裏。
“你怎麼來了?”雲深詫異,這可是靈君長這麼大,第一次這樣獨自騎馬出門。
她以前出門,不是陪文氏到廟裏還原,就是陪老太太到佛堂裏許願上香,總之,還沒這樣拋頭露臉過。
“我未來嫂子家出事,我這當小姑子能不來看看她嘛。”靈君撥開帷帽的紗布回道。
“是不是你嫂子,八字還沒一撇呢。”石頭嘀咕。
“什麼?”靈君疑惑。
“小子,胡說這麼?”雲深急得一腳踩在他的腳背,“走,我們先進去。”
雲深牽着靈君的手臂,走到門口,敲了幾次沒人,一腳把門踹開,石頭在身後一拐一拐地跟上來。
而他的一腳,直接把半邊木門給踹到一邊,嚇得在院子大水的小圓子扔了水勺子,就跑進屋裏。
“姑姑,阿孃,打劫了!”小圓子的驚嚇聲喊起來,惹得他們三人回頭,才發現那半扇門已經半邊躺在地上。
“石頭,你去找個最好的木匠,再找最好的木材給換上新的。”雲深對身後的石頭說。
石頭聽到他的話,回想出門前的雙倍工錢,想到或許這是一個將功補過的好機會,想到這裏,腳也沒那麼疼了,飛快地跑了出去。
小圓子這麼一喊,月影出來時,正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一個劈柴斧頭,看到時他們,那半邊門也倒了。
此刻,小圓子躲在她的身後,“姑姑,就是他,是他把我們家的大門給踢了。”
“真是你?”月影問,看到雲深點頭,扔了斧頭,菜刀等下要切菜,沒扔。
“爲什麼拆我家的門?”她說話時,右手的刀指着雲深他們。
“那個,未來嫂子,這是一場誤會。”靈君看到她大哥都快傻了,這人還沒娶進門,就莫名其妙地把人家的門給拆了。
這確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小圓子很乖巧,也很熟練地把刀拿進屋。
靈君摘下帽子,上前去問,“嫂子,這親家二哥怎麼樣?我大哥知道這事,擔心地跑來,急得把門都拆了,你別生氣。”
這一句話不說,她還沒那麼生氣,一說,就覺得來氣,可是當着靈君的面,她不好發火。
“你給我等着。”月影對雲深說,又牽着靈君說,“走,我們到屋裏去,還有你別叫我嫂子,我還沒答應嫁呢。”
“什麼?”靈君回頭望一眼雲深,“我哥都在找先生訂成親的日子了。”
此時的他已經打開摺紙扇,在扇風,擡頭看天,“這天還真是熱啊。”
月影自從被他第一次提親,每次看到他就覺得有些彆扭,奇怪的是,她嘴裏說不答應,可是心裏卻不排斥見他。只是,終身大事,她還是想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走吧,我們先進屋。”月影輕咳一聲。
她倆進屋的時候,郎中剛看完病,“花二嫂,這二郎的腿傷及要處,骨頭都斷了,必須好好養傷一段日子,要仔細一些,不斷再傷着了。”
“那以後會留下後遺症嗎?”林氏抹一把眼淚。
“正常走路是不影響的,恐怕這重活是做不來了。”郎中回道。
月影上前,勸着,“二嫂,你別太傷心,小心身子,我去送一送郎中。”
林氏點頭,又重新走進屋子裏,“人沒事就好的。”
靈君也是第一次到月影的家裏,這裏雖然沒有自己的家裏華麗,倒也是乾淨整齊,可看着那些簡陋的舊傢俱,還是有些心疼月影,畢竟她也是頭一回來到貧苦農家裏。
月影把郎中送到門口,再回來的時候,發現雲深還站在原地,正用手帕擦汗。
“你怎麼還在這裏?”她問。
“你不是讓我等着嗎?”他回。
“行,那你繼續等着吧。”月影進屋時,順便把靈君帶進去,她捨不得白得發亮的靈君也在陽光下暴曬。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石頭帶着一位木匠,扛着一塊棕色的梨花木門進來,月影家的門只是普通的門板,石頭真的找了最好的木頭。
木匠都懷疑自己走錯地了,“兄弟,你確定我把這門安裝上去,不會被別人偷走了?”
“放心吧,沒事。”石頭回道。
木匠量了尺寸,拿出工具,和兩位徒弟一起動手,一炷香的時間不到,便把門安裝好了。等石頭進來的時候,雲深擰着眉看。
“你確定這樣,月影不真的送我一把菜刀?”雲舍想起她拿菜刀的樣子,就不太敢進去。
“公子,要不咱們算了,我們去找別家的姑娘?”石頭看着一黃一棕的門,膽怯地回道。
“小心我踢你!”雲深擡起腳。
“我做好防護。”石頭挑起衣襬,雙腳纏了護膝。
雲深看到那個護膝,不再踢他的膝蓋,一把扇過去,就敲在他的頭上。正當他們你追我趕時,月影領着靈君出來。
“那是我大哥嗎?”靈君喫驚,想起以前那位沉默寡言的大哥,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這倒是有點像嫂子。”
“關我什麼事,還有在我沒嫁進你家門之前,別再喊我嫂子。”月影故意掙脫抱住自己的手臂的手。
“不行,這輩子,我就只認定你這一個嫂子,我病重時,人人躲着我,也只有你一人真心地照顧我。”靈君一直念着月影護着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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