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兇狠的閃電牆，他是毫無辦法，只能帶靈魂上大巴。
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閃電牆撞上大巴車。
整輛車都在嗞嗞冒着火花。
外面更是五顏六色，如同煙花一般，無比璀璨。
好在電芒並沒有滲進大巴，這讓陽九和九叔比較安全。
不過在陽九心裏，卻無比擔心骷髏。
骷髏衝進這樣的雷雲裏，縱然她在厲害，恐怕也凶多吉少。
“如果沒有骷髏，我們還能回去嗎？”
九叔低聲問道。
“我知道方法，只是……”
陽九並不確定，沒有骷髏的話，他們是否還能在陽間和荒原之間來回。
“這下麻煩了。”
九叔皺着眉頭。
陽九卻相信骷髏不會有事。
骷髏的能耐，在平時所展露出的只是極小的一部分。
“不行，抵擋不住。”
大巴司機在大叫。
同時能夠感覺整輛車開始後退。
在劇烈的顫動中，大巴車似乎要傾翻。
不管是靈魂，還是擺渡人，臉色都很凝重。
如果連大巴車都擋不住閃電牆，那他們必死無疑。
身爲擺渡人，從沒想過自己的死亡。
而身爲靈魂，也沒想過在剛死之後，又得再死一次。
相比之下，最可憐的就是陽九和九叔，畢竟他們兩個是活人。
就在大巴車快要翻倒時，所有的閃電，在一瞬間全都飛向高空。
在高空中，但見有一雙赤紅的眼睛。
那眼睛如同紅月，又圓又大，透射着瘮人的紅芒。
隨着閃電的減少，方能看清，那居然是一張人臉。
閃電包括雷雲在內，全都被那張臉的嘴巴吸了進去。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的生靈。
“那是什麼？”
“是鬼嗎？”
“難道是冥……”
擺渡人紛紛猜測。
但在他們的知識範疇裏，卻找不到答案。
那眼睛，
那臉型，
那模樣，
好像是……骷髏？
陽九又驚又喜，同時又感到非常害怕。
骷髏能變成這般強大的模樣？
骷髏還活着？
這樣的骷髏還認識他嗎？
思忖中，雷雲和閃電都消失無蹤。
就連空中的那張巨臉，也跟着消失。
風平浪靜。
荒原又恢復正常的荒原。
所有的擺渡人相互低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巴司機啓動汽車，準備繼續前行。
“等等。”
狂霸大聲喊道：“開門。”
狂霸和他的九個靈魂不該出現在大巴車上。
大巴司機知道這是規矩，當即選擇開門。
狂霸帶着靈魂離開，下車後，不忘道聲謝。
正前方，閃電牆留下的痕跡，正在快速消失。
但在原地，卻是多了一個靈魂。
那靈魂蹲在地上，腦袋低垂，非常孤獨。
“爸爸。”
陽九正爲骷髏擔心，耳邊突然傳來骷髏的聲音。
“剛纔是……你？”
陽九驚愕至極。
“爸爸，讓狂霸帶上路展明。”
骷髏說道。
前方的那個靈魂是路展明？
那閃電牆是路展明搞出來的？
陽九心裏有很多疑惑，卻在骷髏的催促下，趕緊衝下車，追上狂霸。
事實上，所有擺渡人都發現了那個落單的靈魂。
狂霸對這個名字自然無比陌生。
但他身旁的九個靈魂，卻是齊刷刷擡起頭。
可以看到他們的眼裏多有仇怨。
陽九頓時覺得頭大，骷髏這傻瓜到底想幹嘛？
讓路展明和九個被他殺死的志願者在荒原相遇，這不是搞事情是什麼？
“就是殺死他們九個的人。”
陽九解釋道。
“這……”
狂霸全身一顫，難怪身旁的靈魂有些躁動。
本來帶着這九個靈魂行走在荒原上，已經非常辛苦了，再摻和一個路展明進來，這趟旅程應該也宣告了結束。
“路展明。”
“路展明？”
“路展明……”
那九個靈魂突然如發瘋般，衝向前方的那個靈魂。
狂霸想攔都是攔不住。
高級的擺渡人一次只會擺渡一個靈魂，而像他這種低等級的擺渡人，即便不再擺渡嬰靈，也得一次擺渡衆多靈魂。
靈魂多了，非常容易出問題。
狂霸追上去時，九個靈魂正在圍毆路展明的靈魂。
路展明雙手抱頭，沒有做任何的反抗。
大巴車上的擺渡人，都很同情狂霸。
曾經的他們，也是像狂霸這樣，帶着衆多靈魂，在荒原上經歷一段又一段雞飛狗跳的旅程。
羣毆的九個靈魂，倒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他們望着路展明，都說不出責怪的話來。
而眼前的路展明，則被他們揍得鼻青眼腫，不成鬼樣。
其實他們心裏都很清楚，他們這麼早就來到冥界，可能跟路展明無關，要不是他們太過貪婪，也不會遭遇那樣的事。
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路展明活得好好的，但沒想到，居然能在荒原碰到路展明。
命運從來都是公平的。
自己做的惡，最後還是得自己來承受。
多一份寬容，反而能讓自己過得更開心。
“對不起……”
路展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這就是報應。”
“我們不該動貪心的。”
“這是我們的命。”
幾個靈魂都發出感慨，言辭極度悲觀。
“狂霸，這樣能帶他一起上路了吧？”
陽九笑問道。
“這不合規定。”
狂霸想知道路展明的擺渡人去了哪裏，想了想又道：“我會帶上他。”
陽九道聲謝，趕緊跑去大巴車。
大巴司機能給陽九開門，讓陽九非常感激。
不過這肯定不是大巴司機心善，而是骷髏在暗中搗鬼。
大巴車繼續前行，一切都恢復正常。
車上的擺渡人下意識談起那閃電牆，言語間都是充滿了恐懼。
但因有陽九和九叔在，他們都不敢說出心中的猜測。
荒原上的異狀，絕對跟地府發生的變動有關。
以後他們靈魂擺渡人的日子，將會越來越艱難。
“陽九，我還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阿丁轉過身子，眼眸裏充滿了好奇。
他是爲救人而死的英雄，感覺陽九或許是因犯罪而死，所以纔會扭扭捏捏不敢表露。
“阿丁，祝你轉世順利。”
陽九拉九叔起身，接近前方的鐵圍城外圍，他們就得選擇下車。
大巴司機選擇開門，陽九和九叔隨即跳了下去。
“我們這是做什麼？”
九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