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明的家人呢？”
林非葉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老唐失蹤後，也跟着失蹤了。”
九叔意識到林非葉問的是什麼，道：“三年前老唐和老婆離了婚，一直跟女兒相依爲命。”
“方便告訴我她們母女的姓名嗎？”
林非葉在本子上做着記錄。
“他閨女叫唐麒麟。”
九叔歪着腦袋，想了半晌，纔想起唐子明老婆的姓名：“他老婆好像叫宋嬌。”
“知道他老婆現在住哪嗎？”
林非葉看到九叔在搖頭，笑道：“謝謝配合。”
弄清楚死者的身份後，接下來要做的調查有很多。
林非葉揉揉額頭，前幾個案子剛結案，又冒出來這麼個案子，上天簡直不想讓他們休息。
從唐子明家裏出來，趙嬸就在旁側。
此外還有幾個中年婦女，顯然都是被趙嬸拉來，以壯聲勢。
“蝴蝶，咋回事啊？”
趙嬸攔住王蝶，悄聲詢問。
“來調查唐叔失蹤唄。”
王蝶嘆道。
報警後，警察來過幾次，挨家挨戶走訪，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消息後，就再難看到警察的身影。
警察突然出現，肯定是有了新的發現。
趙嬸對此充滿好奇。
王蝶擺脫趙嬸的糾纏，追上陽九等人。
林非葉已經駕車離開。
他們便朝九叔的捉鬼鋪走去。
陽九想去看看皮球。
或許唐叔躲藏和被殺都跟皮球有關。
進入鋪子後，王蝶回頭看到趙嬸走來，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孩子……”
趙嬸氣不過，但也沒辦法，只得灰溜溜離去。
唐子明被殺的事，警方肯定瞞不住，貔貅街的人最遲在明天就會知道。
棚戶區人多嘴雜，警方再努力都封鎖不了消息。
這件兇案在大年初一絕對會轟動帝都。
“皮球呢？”
陽九來到裏屋，都沒看到皮球。
“他肯定又去罈子裏玩了。”
王蝶指了指桌腳的陶罐。
陽九走過去，朝裏一看，皮球果然躲在裏面。
皮球縮成一團，身軀在發抖。
“他不是在玩。”
陽九無語地道：“他是太害怕了。”
“我知道。”
王蝶收起笑容，嘆道：“只是我和九叔想了好多辦法，都無法讓他打開心扉。”
不瞭解皮球的遭遇，又如何能幫到他呢？
陽九將皮球從罈子裏抓出來。
皮球縮着腦袋，怯生生地看着陽九。
“我不會打你。”
陽九看出皮球在想什麼。
鬆開手時，皮球居然躲到了甄日天的身後。
“你、你幹哈？”
甄日天緊張得聲音都在發顫。
“貞子，皮球好像喜歡你。”
王蝶看到皮球抓着甄日天的褲子，笑道：“你快安慰安慰他。”
“可胖爺不……”
甄日天被王蝶殺人般的眼神嚇到，硬生生將後面的話憋了回去。
皮球對誰都有戒心，但對甄日天似乎很信任。
陽九不得不感嘆，貞子這傢伙有男童緣。
上次從無底洞帶出來的嬰靈，也是死死纏着甄日天不放，想來也是對甄日天喜歡得緊。
現在的皮球也不例外。
“貞子，對皮球好點。”
陽九拍拍甄日天的肩膀，笑得很邪惡。
那笑容像是在告訴甄日天，不接納皮球的話，以後一分錢都沒有。
沒有陽九的投資和幫助，甄日天也沒信心能讓哭喪鋪走上正軌。
陽九看甄日天不動，再次給他使眼色。
甄日天硬着頭皮轉過身。
皮球仰起頭瞧着甄日天。
那雙清澈的眼眸裏，顯然毫無戒心。
王蝶有點喫醋地說道：“貞子，我都開始羨慕你了。”
你羨慕？
那你來？
甄日天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皮球，
“以後就跟着你胖爺混，
“包你混得人模狗樣的。”
甄日天擺出老大哥的姿態。
王蝶眉頭緊皺，不滿地瞧着甄日天。
將皮球交給甄日天，皮球肯定會被帶壞的。
但皮球現在就黏甄日天，她也沒辦法。
這幾天她想盡辦法，都無法讓皮球放下戒備。
皮球狠狠點頭。
看到皮球的反應，王蝶知道事情只能這樣，只有甄日天，才能讓皮球說出他所知道的祕密。
“真經，
“你說唐叔都死了，
“那三年後的房租，
“我們是不是不用交了？”
甄日天早就想到了這點，只是不好意思問。
但不問吧，他心裏着實癢得緊。
“唐叔還有個女兒。”
陽九覺得甄日天就是白癡，嘲笑道：“唐叔還有前妻，你以爲她會放棄爭遺產？”
三年後，這鋪面還能不能續租，都是未知數。
當然，甄日天的哭喪鋪能不能經營三年不倒閉，也是未知。
甄日天嘆了口氣，轉而去跟皮球玩。
皮球沒有粘到他的身上，這就比無底洞的那個嬰靈強多了。
不過甄日天還是擔心皮球會坑他。
只是在這裏，他不假裝對皮球好，肯定無法活着離開捉鬼鋪。
“有皮球陪你過年，
“你也不孤獨，
“千萬別欺負皮球。”
陽九警告甄日天。
“皮球，想不想跟着胖爺？”
甄日天蹲下身子，凝視着皮球的雙眼。
皮球再次狠狠點頭。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不然的話，
“胖爺絕不會帶你玩。”
甄日天說得斬釘截鐵。
皮球委屈地低下頭，伸手在抹眼淚。
王蝶看得心疼，覺得甄日天有點操之過急了。
但她沒有阻攔，越早讓皮球開口，對破案越有幫助。
“這是胖爺唯一的要求。”
甄日天板着臉，顯得很嚴厲。
其實在他心裏，卻是怕得要死。
最好是皮球脆弱點，一頭扎進那破罈子裏，纔是萬事大吉。
“那胖爺先走了。”
皮球遲遲不開口，甄日天決定溜之大吉。
陽九雙臂抱胸，堵在門口，他太清楚甄日天的小算盤了。
“胖、胖爺……”
皮球看甄日天要走，頓時急了。
衆人愣住。
皮球居然稱呼甄日天爲“胖爺”？
甄日天自己也懵了。
“那啥啊，
“我還得去買年貨，
“諸位拜拜嘞。”
甄日天想跑，卻被拿着斧頭的陽九擋住：“真經，兄弟一場，不至於吧？”
“言而有信纔是兄弟。”
陽九微笑。
甄日天無奈，轉身道：“說吧皮球，胖爺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