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很巨大的鐵鎖。
“要劈開嗎”
陽九問道。
“這是我家的鎖。”
蔣秀青走向一側,喃喃說道:“備用鑰匙我記得是放在”
在一側的圍牆上,她拿開一塊磚,從裏面取出一串鑰匙。
家裏所有房間的門鎖鑰匙,全都在這裏。
蔣秀青不敢開門,只是將鑰匙交給陽九。
陽九心裏也很緊張,但在這種情況下,該裝的逼還是得裝。
打開鐵鎖的那一剎那,陽九用力推開房門,並迅速後退。
裝逼歸裝逼,但前提還是安全第一。
房子裏黑漆漆的,有股黴味傳出,非常噁心。
蔣秀青死死抓住唐麒麟的胳膊,此時此刻,她的心徹底被恐懼填滿。
陽九一眼看過去,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人,
而非靈魂,
蜷縮在角落裏,
猶如一坨爛泥。
陽九緩緩來到門口,這房子一眼就能看到全貌。
裏面除了那人,沒有靈魂存在。
蔣秀藍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卻沒有她。
“你是秀青的爸爸”
陽九朝那人問道。
蔣秀青聽到這話,神情遽變。
那人沒有起身,更沒有迴應。
不過看他不斷起伏的背部,應該還活着。
蔣秀青壯着膽子靠近,伸手在門後摸了摸,就聽唰的一聲,兩側的窗簾同時拉開。閃舞..
的房間裏頓時明亮如晝。
突如其來的強光,讓那人身軀劇顫。
他身上裹着破爛的被子。
那被子非常髒,污垢讓被子變得跟土塊似的。
“爸爸”
蔣秀青聲音顫抖,淚水早就奪眶而出。
那人身軀再顫,後背抖動如牆頭草。
“爸爸,是你對吧”
蔣秀青不再畏懼,直接走了進去。
“秀青,心點。”
唐麒麟跟在後面,很是緊張。
村民說蔣秀青的父母,其實精神都出了問題。
如果蔣秀藍的靈魂歸來,確實會給他們帶來很多困惑和苦惱。
久而久之,足以將他們逼瘋。
“爸爸,你怎麼了”
蔣秀青伸手搭上那人的肩膀,哽咽道:“我是秀青,我回來了。”
“秀青死了。”
那人猛地轉身,嘴裏噴出刺鼻的惡臭。
“媽”
蔣秀青被那張臉給嚇到。
那張臉坑坑窪窪,到處都是抓痕。
有的抓痕已經結疤,
有的還很新,
可以看到血跡滲出。
那張臉上就沒有完整的地方,包括一雙眼眸,也是極度充血,無比猙獰。
但蔣秀青認識那雙眼睛。
那是她父親蔣聚德的眼睛。
時候,
只要看到那雙眼睛,
就會給足她安全感。
“這到底是你媽,還是你爸”
陽九詫異地問道。
“是我爸。”
蔣秀青面色泛紅,剛纔她只是被嚇到了。
村裏人居然將蔣聚德囚禁在這間屋,這事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蔣聚德的眼眸眨了眨,默默瞧着門外的衆人。
即便是蔣秀青,他都不認識。
在他的記憶中,這扇門已經有好久都沒有打開過了。
房間裏臭味沖天,可蔣聚德對這一切早就習慣。
他緩慢地起身,想要出去,卻又不敢。
“爸爸,他們”
蔣秀青哽咽着無法言語。
但蔣聚德剛到門口,臉被陽光一照,頓時向後縮去。
蔣聚德需要時間,才能習慣光亮。
“秀青,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覺得他的確瘋了。”
陽九死死盯着蔣聚德。
蔣聚德的神情,讓陽九感覺很不舒服。
“爸爸,
“我姐姐呢
“姐姐她是不是回來了”
蔣秀青猛地衝上前,抓住蔣聚德的雙手。
蔣聚德眼簾低垂,冷冷地瞪着蔣秀青。
那雙赤紅的眼眸,無比瘮人。
“秀青心。”
陽九迅速出手,一把將蔣秀青拉了過來。
但蔣秀青沒有鬆手,連同蔣聚德一起拽出來。
被帶到太陽下的蔣聚德,發出悽慘瘮人的鬼叫。
“爸爸”
蔣秀青淚下如雨,不知道該如何做。
反倒是蔣聚德的反應很快,一個轉身,就回到了房子裏。
“老闆,啥情況啊”
唐麒麟皺着眉頭問道。
長久處在黑暗中的人,的確會懼怕光亮,可也不該是像蔣聚德這樣。
“我感覺”
陽九也只是猜測,遲疑着說道:“蔣秀藍的靈魂好像在他的體內。”
“真的假的”
唐麒麟滿臉疑惑。
“我也不確定。”
陽九嘆道:“只是猜測罷了。”
如果蔣秀藍真的附體蔣聚德,那現在正是解決問題的時候。
趁着陽光刺眼,完全能將蔣秀藍逼出來。
但那樣做的話,可能會同時傷害到蔣秀藍和蔣聚德。
“陽老闆,
“你一定要救救我爸,
“無論多少錢,
“我都願意出。”
蔣秀青說着臉色一紅,低聲道:“儘管我現在沒錢。”
現在沒錢,並不代表以後沒錢,只要肯喫苦,肯去努力工作,還是能夠賺取不菲的報酬。
更何況蔣秀青還可以到筋斗雲快餐店免費工作。
“這事不是錢能解決的。”
陽九讓蔣秀青彆着急,並保證他一定會想到辦法。
陽九的辦法就是請教骷髏。
這種事,骷髏比九叔靠譜得多。
“只能逼出來。”
骷髏給陽九出主意:“或者打出來。”
陽九手中有鬼斧,應該很容易就能逼出蔣秀藍。
這樣做可能會對蔣秀藍和蔣聚德造成傷害,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能強行逼出蔣秀藍的靈魂。”
陽九無奈地說道:“但願是我錯了。”
畢竟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
“陽老闆,那就拜託你了。”
蔣秀青能夠理解。
如果不把姐姐的靈魂逼出來,父親就會一直瘋下去,直到死亡。
再冒險的辦法,也值得嘗試。
哪怕失敗,蔣聚德也好過像現在這樣活在黑暗和痛苦中。
包鋒馭對陽九的話,半信半疑。
“陽老闆,你不會在吹牛吧”
包鋒馭突然提出質疑。
陽九隻是用眼睛看了看,就能知道眼前的這個瘋子體內,還藏着另外一個靈魂
“我經常吹牛。”
陽九笑着自我調侃。
包鋒馭還想再問,卻是看到了陽九臉上猥瑣至極的笑容。
那一瞬間,包鋒馭的心在狂顫。
“暴風雨大叔,
“有勞你進去,
“將秀青的爸爸拉出來。”
陽九握着如意鬼斧,笑得不懷好意。
“我”
包鋒馭愣了愣,隨即使勁搖頭:“不行,我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