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九可能會發瘋，
也可能會大哭大笑，
但呆若木雞可不在骷髏的預料中。
“爸爸，能聽到我說話嗎”
骷髏拍了拍陽九的臉頰，道“能的話，你就點點頭。”
陽九的腦袋突然向後仰倒，一雙眼睛變得赤紅，在盯着天花板。
“爸爸，我讓你點頭。”
骷髏無語。
陽九猛地探出雙手，一把抓住骷髏，將骷髏舉到了空中。
“我不喜歡被舉高高。”
骷髏皺眉。
只是她很清楚，陽九目前處在混亂中，根本無法分辨任何事情。
蔣聚德瞧在眼裏，準備偷偷溜走。
他算是看明白了，骷髏就是個邪惡的靈魂。
她叫陽九爸爸，卻把陽九整成這樣，等會兒鬼知道會如何整他
蔣聚德決定走爲上計。
但他剛要跑，就被骷髏喊住。
“你去哪”
骷髏瞪眼問道。
“我”
蔣聚德笑道“我出去逛逛。”
“你敢面對自己的女兒了”
骷髏問得莫名其妙。
“秀、秀藍在外面”
蔣聚德的聲音在顫抖。
骷髏輕輕點頭。
蔣聚德無力地蹲在地上。
活着時都沒臉面對蔣秀藍，死後自然也不會有。
“死亡可能不是解脫。”
骷髏說道“而是贖罪的開始。”
人都死了，還怎麼贖罪
蔣聚德搖頭苦笑。
骷髏看蔣聚德不再離開，便專心盯着陽九。
陽九腦袋後仰，身子輕輕晃動，宛如傻子。
骷髏不斷抓着頭皮，有點手足無措。
“你爸是不是”
蔣聚德想問陽九是不是死了，但看到骷髏的眼神，嚇得他不敢吭聲。
“難道不夠”
骷髏很是疑惑。
“喵”
窗戶那邊，突然傳來貓叫聲。
黑白兩隻貓出現在那裏。
蔣聚德頓時很懵逼，明明窗戶關着，而且這裏是高樓，那兩隻貓是怎麼進來的
“你們來得正好。”
骷髏看都沒看貓，只是問道“有沒有抓到攝魂怪”
兩隻貓相互瞧着，都不明白骷髏想做什麼。
然後他們的目光全都停留在陽九身上。
陽九的樣子，就像是羊癲瘋發作。
“骷髏，陽九咋啦”
白貓開口，傳出的是老奶奶的聲音。
“我喂爸爸吃了攝魂怪。”
骷髏使勁抓着頭皮“然後他就變成了這樣，我也不懂是怎麼回事。”
“你喂他吃了”
黑貓老爺爺的聲音裏透着驚恐。
白貓跳過來，來到陽九面前，在看陽九的眼睛。
陽九的眼睛跟骷髏的很像。
那不是走火入魔的紅芒，而是地獄業火的光芒。
“應該不是普通的攝魂怪吧”
白貓問道。
“這個攝魂怪附體蔣聚德前來殺我，
“我不小心着了道，
“幸好爸爸及時趕到。”
骷髏將剛纔的事說了出來，又道“我尋思着，那麼特殊的攝魂怪，就那麼讓它死掉，還不如讓爸爸吃了呢。”
骷髏的想法，毫無疑問很孩子氣，非常幼稚。
“我看他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攝魂怪。”
黑貓說道“而是你的靈氣。”
“我的靈氣”
骷髏若有所思。
白貓走過去，直接給了黑貓一爪子。
骷髏的靈氣，堪比骷髏的生命。
在這最關鍵的時刻，骷髏急需要變得更加強大，損耗一丁點的靈氣，都有可能讓骷髏踏上不歸路。
冥帝駕崩後，冥界一直都不太平。
表面上冥後在統治冥界，各方勢力都很擁戴冥後，實則冥界四分五裂，大戰一觸即發。
黑貓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不敢面對白貓。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骷髏現在很擔心陽九。
她逼迫陽九吞下那個攝魂怪，就是相信無論出現任何情況，她都能保住陽九的性命。
但此刻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幸好黑貓提醒了她，靈氣是無所不能的東西。
甚至只要骷髏捨得，都能讓人死而復生。
即便在冥界，能真正擁有靈氣的靈魂，也是寥寥無幾。
起碼黑白雙貓就沒有。
“骷髏，你真的要”
白貓看到骷髏的舉動，很是憂心。
骷髏飄到空中，雙腳浮起，慢慢靠近陽九。
陽九面朝天花板，身軀一顫一顫，仍在發癲。
黑貓擋住白貓，不讓白貓阻止骷髏。
如果讓陽九就這麼死掉，那骷髏即便留着靈氣，恐怕也會一蹶不振。
當時白貓想給骷髏找個活人爸爸，以此來遮掩骷髏的氣息，好躲過冥界的追捕。
那時候黑貓就極力反對，但最終他沒能阻止此事成真。
不過這件事在後來得到證明，白貓的決定非常正確。
陽九保護了骷髏，反過來，骷髏也得保護陽九。
這一人一鬼已經成爲不可分割的整體。
白貓嘆了口氣。
蔣聚德蹲在那裏，都不敢看這邊。
人死後，連貓的話都能聽懂了
骷髏湊近陽九，緩緩吹氣。
陽九的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
白貓猛地站起，化身爲老奶奶。
那張蒼老的臉上，全是擔心。
黑貓也化身成老爺爺，輕輕握住老奶奶的手。
骷髏只是損耗一丁點的靈氣，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骷髏很快就回到沙發上，她的神色很正常，在緊張地看着陽九。
陽九不再發癲。
但他臉上的黑氣並沒有消失。
“爸爸，聽得到我說話嗎”
骷髏的聲音有氣無力。
陽九微微點頭。
骷髏看在眼裏，長舒口氣。
果然還是靈氣有用，要不是黑貓提醒，說不定她就會害死陽九。
半晌後，陽九臉上的黑氣方纔消失。
“陽九，你走大運了。”
白貓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恭喜陽九。
那是責怪的語氣。
黑貓倒是看得很開，說道“現在你應該能夠隨心所欲地控制鬼斧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陽九滿臉疑惑“好像我吃了那個攝魂怪”
沒錯，
老子就是吃了攝魂怪，
是骷髏這坑爹貨乾的好事。
“骷髏，我看你就是”
陽九舉起手想要打骷髏。
“爸爸，你沒事就好”
誰知骷髏慘然一笑，居然昏倒在沙發上。
老奶奶迅速化爲白貓，跳到沙發上，將一隻爪子放在骷髏的額頭上。
“老頭子，你來看看。”
白貓的聲音在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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