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雨孤城 >第七十九章、大壯
    夜裏壞水兒又好好的休息了一宿之後,早晨一起來就聽大門口那邊有人吵吵了起來。.biquge壞水兒聽了就是一皺眉,起身後就吩咐人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就見胡德財走了過來沖壞水兒道:“劉爺,門口來了個叫花子,跟自衛團的那幾個小子吵吵起來了,那人非說是您老家的親戚。叫什麼牛大壯。”

    壞水兒聽到這兒,好懸沒從椅子上蹦起來。心道:“大壯,大壯怎麼來了?”想着,壞水兒就忙叫胡德財把人請進來。

    一會兒,就見大壯穿得破破爛爛的走了進來,見着壞水兒就先道:“我操,這才幾天不見,你小子抖起來就不認人了是麼?”

    壞水兒聽完就一笑,然後心中的鬼心眼兒一動就道:“我要是不認識人,你還進得來麼?怎麼樣?外邊也不那麼好混吧?當初我就說來臨陽,你非不聽呀。”

    大壯那是和壞水兒混了多年了,聽完自然是明白這裏不方便說話意思,所以直接就順着壞水兒的話演道:“操,早知道來臨陽能混得像你這樣兒,我他媽還瞎跑個屁呀。我看現在你小子也是富得流油了,趕緊的給我整幾盤兒,我這兒幾個月都沒聞見過肉味兒了。”

    壞水兒聽完就對胡德財道:“這是我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趕緊的去松鶴樓訂一桌。”

    胡德財聽完就是一點頭兒,忙着就走出去了。

    這時胡德財一走,大壯就來到了壞水兒跟前,低聲的道:“你小子行啊,組織上來人三番四次的都讓你給擋回去了,你小子想幹什麼呀?真想留在這兒當漢奸了?”

    壞水兒聽到這兒就也低聲的回道:“你瞎說八道什麼呢?組織上什麼時候來過人呀?我問你,那日本商會的會長跟那日本娘們兒,到了咱們根據地了麼?”

    大壯這時聽完就壞笑着道:“都到了,連弟妹也都到了。”

    壞水兒聽到這兒心裏就是一樂,然後又低聲道:“行,那回頭咱們哥倆找機會,就溜回去······”

    大壯聽到這兒就沒等壞水兒說完,就低聲道:“什麼?回去?誰批准你回去了?”

    壞水兒聽到這兒一下子就愣住了,這時正趕上一個丫鬟送茶過來,壞水兒就推了大壯一下罵道:“操,你小子這身兒叫花子的衣服還沒脫呢,就想叫我帶你去百花樓,你用不用這麼急呀?”

    這時大壯就看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見了又聽說了“百花樓”這三個字後,嚇得茶杯一撂,忙着就跑出去了。

    這一下給大壯都弄得一愣,然後就忙問壞水兒道:“這小丫頭這是要幹嘛呀?怎麼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呀?”

    壞水兒聽完就笑了一下,但是他也沒解釋。只是在心裏想着,這地方說話實在是不方便,得另找個地方詳詳細細地問問。

    想着壞水兒就道:“你既然已經來了,一會兒我就先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到時候咱們兄弟有的是時間好好敘敘。”

    大壯見壞水兒家裏說話實在是不方便,自然是明白了壞水兒的意思,所以就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胡德財回了來,一桌子好菜就擺在了大壯眼前。大壯見了那是眼睛都直了,一邊流着哈喇子一邊吧唧着嘴,還不忘問壞水兒道:“你小子現在天天就喫這些?”

    壞水兒聽完就笑了一下道:“也沒那麼誇張,不過平時倒也有酒有肉。”

    大壯聽完就羨慕的瞪了壞水兒一眼,然後甩開腮幫子就開始造了起來。最後喫得大壯挺着肚子,眼神都呆滯了,才依依不捨地放下了筷子。

    正當壞水兒剛要調侃幾句時,就見胡德財走了進來道:“劉爺,於八爺來了。”

    壞水兒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又拿了兩卷大洋遞給了大壯之後,就吩咐胡德財把大壯帶到他租的那個院子。跟着又囑咐了大壯,讓他一會兒就先跟着胡德財過去。

    大壯聽完揣起了大洋就點了點頭。

    而這時壞水兒就來到了前廳,並吩咐讓人把於老八請了進來。

    這時於老八一進門就十分不客氣的對壞水兒道:“大侄子,你答應我的事兒可還沒辦成呢吧?”

    壞水兒聽完就陪笑道:“於八爺,您侄子可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兒回來的,當時我可真是有心無力呀。”

    於老八聽完就道:“你還裝個屁呀?當時咱們可是說好了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這刺殺的事,你表叔是怎麼知道的呀?”

    壞水兒聽到這兒就好懸沒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心道:“媽的,這家裏的事兒,是一刻都沒逃過張懷保的眼睛呀。那天他在車裏故意提起佟國章,這也是在試探他會不會把於老八的事說出來呀。這麼看來張懷保是早就知道了刺殺的事了,他之所以沒有把這件事提前挑破,就是他也想讓許德仁死。這許德仁上躥下跳的挑戰他的權威確實該死,而後他直接又算是拿了於老八的短兒,不提佟國章反而把錢德祿弄成了警察局長,跟着又提了王友貴,這個一半兒那也是做給自己看的。這是張懷保在讓自己知道知道,別跟他刷什麼花樣兒。”

    想到這兒壞水兒的冷汗立馬就流了下來,跟着就又心道:“這府裏的人都是王友貴安排的,而且王友貴又提了自衛團的團長,這麼看來王友貴是已經跟張懷保穿了一條褲子了,至於這褲子穿的深淺現在還不好說,不過王友貴各處都留了心眼兒,這已經是肯定的了。那這地下密室中的暗道,有沒有被發現······”

    於老八見壞水兒遲遲都沒有回話,就皺着眉頭道:“怎麼了?大侄子,說不出話來了是麼?”

    壞水兒聽到這兒,就笑了一下道:“於八爺,我可以告訴您,此事絕對不是我劉懷水露出去的。但是至於怎麼回事我心裏明白,但是千錯萬錯都是我這裏出的錯,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好說什麼。於八爺您有什麼事就直接衝我劃下道兒來,只要我劉懷水能辦到的,一定盡力。”

    於八爺是老江湖,自然聽出了壞水兒這話中的意思。所以就道:“這麼說來,你是代人受過了?”

    壞水兒聽完就點了點頭,道:“這事兒說白了,是我欠考慮了。其實要是我先跟我表叔那裏說出來,這事兒倒沒準兒成了。可是這回非要瞞着了我表叔,自然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於老八這時聽完就點了點頭道:“張處長還真是神通廣大。說白了大侄子你還是年輕呀。行了,這事兒我心裏也有譜了,容咱們以後再談吧。”說完於老八,就直接告辭了。

    而壞水兒的心裏,這時卻擔心起來。自己自打搭上這張懷保之後,看似一切順風順水,但是張懷保那裏卻從來沒真正的信任過自己。而自己之所以還能活到今天,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張懷保那裏有了利用價值。

    首先他劉懷水就是張懷保用來對付安家的一招棋,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救了安若雲,弄得安家投鼠忌器,雖然安家對張懷保陽奉陰違,但是自己卻趕鴨子上架成了整個棋盤中的核心。

    張懷保不得已把他劉懷水捧得那麼高,那肯定是要把他牢牢地攥在手裏的。不過隨着安若雲這麼一失蹤,他劉懷水就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按照張懷保所想,安家一定是對他恨之入骨,於老八的事兒也沒有完成。這對於他這個對付安家、對付青幫的棋子來說,就已經失去了重要的意義。

    不過雖然安若雲並沒有找回來,但是自己這一遇刺,爲了救二丫頭,無意中又把謝繼武牽扯了出來。再加上王友貴知道了自己編的計劃,那兩個人兩下一湊,張懷保有心打聽,王友貴邀功心切不添油加醋的說出來纔怪。那要是這樣,他劉懷水就是又成了這件事中的一個棋子了。

    他劉懷水利用王友貴和張懷保,而王友貴和張懷保同樣也在利用他。一切發生的事兒中,誰也沒那麼傻,也沒有說誰賠了誰掙了,只是目的不同,手段各有高低。張懷保是死心塌地的幫助日本人,爲的就是他在臨陽的權威。王友貴幫着他劉懷水就是爲了巴結張懷保,就是圖個升官發財。而他劉懷水目的是爲了擄了那日本娘們兒能回到根據地。三個人身邊裹着青幫,裹着日本人,裹着臨陽城上上下下的大小漢奸。終歸來說也是差不多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張懷保在臨陽的地位無人撼動,還抓住了青幫於老八的短兒。王友貴步步高昇也成了一派勢力。而他劉懷水按說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臨陽回到根據地。但是大壯那句“誰批准”,卻又不得不讓壞水兒的心裏泛起了嘀咕。

    就這樣壞水兒胡思亂想的想了一天,到了深夜的時候,他就插好了門鑽下了密道。來到了他租的院子後,壞水兒先仔細的聽了一下動靜,然後就來到了窗跟輕輕的敲了三下。

    這時就聽屋裏大壯的聲音傳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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