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晟爺！您快請坐，我跟您講，梁天楓同學真是太……”
沒等錢雲山說完，晟爺將那份協議放到他面前，然後後退坐到沙發上，笑眯眯地看着這位系主任，一言不發。
錢雲山說不下去了，他看了下協議的內容，有些懵懂。
“晟爺，您這是……？”
晟爺還是不出聲，向錢雲山伸出一隻手。
錢雲山一愣，不過他很快明白了晟爺的意思。站起身走到文件櫃前，打開鎖，拿出梁天楓簽署的協議，回身遞給晟爺。不過他沒有立即鬆手。
“晟爺，難道小楓就不能留在食材系？”
晟爺仍舊不出聲，但臉上的笑容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味道，眼角瞟向桌子上的“條件”。
錢雲山心裏一喜，明白這是等自己開價呢。
如果李月菲在這兒，她一定會懷疑，難不成這真是親爺倆？！不過老薑總是辣過新姜，比起“撥浪鼓”來，“笑面虎”更厲害。
錢主任沒見過樑天楓跟足球隊談判的場景，否則他就不會欣喜，而是苦笑了。在晟爺不斷變換的笑容裏，錢雲山一退再退。當晟爺揣着新擬的協議，託着食材系給梁天楓準備好的高中和初中教材離開後，錢雲山才驚呼，“高手啊”。
全場談判晟爺只說了一句“成，就這樣吧。”，就成功地將兩份協議合併，再乘以二。而且，梁天楓將不再參加今年的比賽，全力備戰大學聯考。當然，明年的比賽梁天楓會擔任食材系足球隊隊長。
晟爺心知肚明，錢雲山也是絕對的“老狐狸”。彼此都知道梁天楓現在的價值，先開口的一方一定會被動。
錢主任在晟爺走後，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他早就知道晟爺會來找他，也提前準備好了妥協。只要能把梁天楓留在食材系，他決定不惜代價。
他沒想到的是晟爺來得這麼快，所以一下子有些失措。不過最後成功留下樑天楓後，錢雲山一點也不心疼開出的條件，相反他很感激晟爺的成全。他清楚，如果晟爺去找其他任何系，都會得到更好的東西。
斜坐在辦公桌上，錢雲山眯縫着眼開始盤算，怎麼利用梁天楓來吸引新生。足球隊的隊員們一定會鼓動他們的師弟們來投奔梁天楓的。
“嗯，關校長那兒是不是該給我們食材系一些補貼呢？”
趙平陽沒有等到比賽結束就去“偶遇”魏教練了，食材系進球后，他就知道文學系輸定了。即便文學系能再進一球，他知道食材系一定會立即還以顏色。雖然沒聽到王強他們在休息室的商議，作爲足壇的老將，趙平陽還是看得出食材系的韌勁和保留的。
在泰都大學當教練六年了，始終碰不到特別出色的隊員，關鍵是碰不到真正的核心球員。“今天就碰到了三個好苗子啊！”趙平陽興奮不已。
章南的“鐵門”已經被他預定爲“校門”，雖然技術還稚嫩，但在校隊練一年後，誰敢想象再出來的“鐵門栓”將會多麼令進攻球員絕望。
“那個中鋒也很不錯，一出場就發揮穩定，腳下一點也不潮。而且射門腳法老辣，力度角度把握很好。他還能調動其他隊員，這更了不起。估計如果文學系再進球，他就是那個隱藏的殺手吧。嗯？不對，下半場這傢伙的幾次突擊，以他表現出的實力，完全可以破門！嗯，是了，他這是怕進球太多，引起後面球隊的針對。好呀，這小子還有戰略意識，那我可要定了。”
到了“老荊門”酒店，他發了個短信，接着就“剛好”碰見從洗手間出來的魏教練。幾句話下來，已有幾分酒意的魏教練就把趙平陽拉進了房間。
幾杯酒下來，魏教練感激凌涕地將食材系的教練交到了趙平陽手上。魏教練唯一有些不解的是，趙教練還要求當場簽了書面協議。助理教練吳平的解釋很及時，他們老闆做事一向認真，一絲不苟。
擺平了魏教練，從酒店搬上一箱好酒，趙平陽興沖沖地來找晟爺。
路上沈雷打來電話，輔導人員已經安排好了，趙平陽的心勁兒更足了。
面對酒友，晟爺就不是笑不開口的面容了，直接開誠佈公的要好處。趙平陽一點都沒有拒絕，全部答應。並且主動表功，提出他來安排人給梁天楓輔導，並找體校給梁天楓辦學籍。但晟爺拒絕了體校的學籍，要求普通高中的，這對趙平陽也是輕而易舉。
這時候，晟爺拿出了跟錢雲山簽署的協議。
“什麼？不參加接下來的比賽！晟爺，我纔剛搞來食材系教練的位置，準備利用這個提前訓練他吶。”
“急啥呢，早晚不就來泰都大學了嘛。”
“那今年……”
“今年不行不是還有明年嘛，我總得爲我兒子一輩子的前途考慮吶。”
離開第三食堂的時候，趙平陽立即改變了對食材系的指導策略。他沒有提許給晟爺的條件，這點魄力他還是有的，決定回去後就佈置人定期送來。這就相當於提前預定，總得給些好處的。
梁天楓回到第三食堂時，已是下午三點多了。晟爺在他的小屋裏等着他。
“爸，您找我？”
“嗯，我想跟你說說踢球這事兒。”
“爸，可是我已經跟足球隊說了，以後的比賽不參加了！”
晟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心裏那個美呀，兒子這是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但晟爺並沒有立即開口說明一切，而是笑眯眯的繼續考較梁天楓。
“小楓，你是怎麼想的呢？”
“爸，我覺得吧，給人家幫個忙贏下一場比賽就好了，再往下名不正言不順的，一定會找麻煩。而且我這剛恢復過來，我想多學點東西，再說我還得跟您練武呢。”
晟爺的笑容更深了，他無聲地看了梁天楓一眼，從牀上拿起跟食材系主任簽署的協議遞給兒子。
“啊，太好了。爸，您太厲害了！”
“小楓，你相信我嗎？”晟爺認真地看着梁天楓，眼底的深情能融化世間萬物。
梁天楓心裏閃過一絲遊移，但是他立即做出決定。
“爸，我相信你！我退出比賽是想隱藏自己，我不想暴露太多……”
晟爺騰地站了起來，偉岸的身形似乎能遮擋天地。
“兒子，你記住，我是你爸。無論發生什麼，我都站在你身後。從今往後，你啥也不用害怕，因爲你是我楊晟剛的兒子！”
“爸！——”梁天楓帶着哭腔撲進晟爺懷中，然後放開心防，痛快淋漓地大哭起來。
等梁天楓哭夠了，開始抽噎，晟爺才輕拍着他的後背，哄道，“好了，好了，都是爸不好。兒子，咱們回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