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爹交代了要我隱藏身份進入塵世歷練，那我就從觀察感悟身邊的人和事開始吧。”
到第三週總結反思的時候，梁天楓覺得有三件事不大合常理。首先是他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沒有明顯的證據，但直覺從第一天上課開始他就一直在注視之中。
第二是有兩個教授超乎一般的熱情。婉拒了那些收弟子的邀請後，大部分教授只是淡淡地表達了一下惋惜。可這兩個人的反應太過熱情，又是發資料，又是派人送書，還多次邀請梁天楓去家裏喫飯。即便是兩考成績拔尖，在優生如雲的泰都大學裏也不是多麼了不起，當不得如此看重。
還有就是有幾個學生在不着痕跡地靠近自己。一開始梁天楓並沒覺察出異常，還交換過一兩個善意的微笑。但是當這幾個人分批次在圖書館出現，並坐在自己周圍不遠讀書處時，梁天楓就覺得不對頭了。
再仔細回憶，梁天楓想起這幾個人似乎分了三批跟他一起上課。老爹說過教務處改變排課安排的事，所以他們選課跟梁天楓大量重複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如此說來，這是有意的跟隨。可是其目的是什麼呢？除了兩考成績外，我應該沒有其他引人注意的地方。他們是有組織的行爲還是個人行爲？”
僅僅不到三週的時間，兩個教授的拉攏讓梁天楓感到奇怪。
要不是梁天楓不同一般的精神力和記憶能力，正常情況下他根本發現不了異常。鑑於對方目前並沒有任何出格行爲，也沒有顯露目的，梁天楓決定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週末去顧老家裏讀書時，梁天楓問到了電磁脈衝設備對精神影響的問題。顧老略一沉吟便露出瞭然的神情。
“是不是跟乾暘大學足球比賽的事由兒？”
看到梁天楓點頭後，顧老的神情有些複雜，既是興奮，又是擔心，還帶着一絲不甘。
“這老東西，還真做出來了。小楓，這事兒別聲張，咱們這就找老東西去。”
顧老出去打了兩個個電話。沒等梁天楓看完一本書，耿老闖了進來，依舊的大嗓門。
“老顧，你說的是真的？老東西做成了？”
“別一驚一乍的，一會兒去了不就知道了。走，小楓，今天不看書了，看人去！”
一頭霧水中，梁天楓跟隨二老走出顧家。這時候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門口。
顧老說了一個地址後，車子很平穩地開了出去。
“小楓，是不是覺得一頭霧水啊？”耿老微笑着問道。
“嗯，咱們這是去哪兒？”
“去看個老朋友。這是個怪胎，也是個全才。他叫申珩愔，原來是咱們學校的教授。五年前因爲校長辦公會沒有同意他提出的項目，一怒之下去了乾暘大學。不過我們幾個交情沒斷，每年還來瞅瞅我們幾個老傢伙。”
“小楓，今早的書讀完了嗎？”顧老突然打斷道。
幾番問答之後，梁天楓問道：“能量的最本源形態該如何描述？物質的最初始形態跟它有沒有關聯？”
梁天楓的問題讓耿老愣住了，他還從沒有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
顧老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耿老頭，被問住了吧。讓你能，一會兒得跟老東西好好講講。”
“老顧，老顧，口下積德，明兒晚上我請你喝好酒。”
車子在顧老的玩笑和耿老的告饒聲中駛進了乾暘大學。司機看來來過不止一次，熟門熟路地把車停在一棟小樓前面。
“小周，你先回去，晚上用車我再叫你。”
下車的時候，顧老吩咐司機道。
保姆顯然認識顧老和耿老，不等他們摁門鈴就打開了門。
“老申，老申，快出來迎接，老顧看你來了。”耿老帶着討好的口氣喊道。這讓梁天楓不禁莞爾。
“耿老頭，就你嗓門大。老顧拿住你啥把柄了，快說說。”隨着話語聲，從書房走出一個頭頂半禿，衣着隨便的老人。他身材不高，略微有些發胖。
“小楓，小楓，這是你申爺爺，趕緊叫爺爺。”耿老趕緊岔開話題。
“申爺爺好。”梁天楓恭恭敬敬地鞠躬問好。
“好，好。這就是老楊那個考第一的兒子吧，來，到書房坐。”申老拉起梁天楓的手，另一隻手虛引，把三人領進書房。
保姆上茶後，申老示意不要打擾。保姆出門的時候帶上了門。
顧老讓梁天楓從裏面反鎖了門。申老帶路，來到最裏面靠西牆的書架。
按動開關，輸入密碼，書架向內側翻轉，露出門戶。再次輸入密碼，並掃描眼睛，門開啓，裏面是電梯。走進電梯，耿老再也憋不住了。
“老申，真成了？！”
“還只是模型階段，設備還不夠成熟。老顧，你得再研究新材料，上次給的材料儲能還是略顯不足。”
“老申，你太冒險，怎麼能拿出去用？！萬一暴露了怎麼辦！”顧老慎重地責備道。
“嗯？被看出來了？誰看出來的？”
耿老向梁天楓努嘴。
“怎麼看出來的？”申老的目光轉向梁天楓。
說話間電梯到底了。打開電梯，梁天楓看到一個很大的實驗室，工作臺上多數雜亂但很乾淨。實驗室沒有其他工作人員，顯然專屬於申老。
梁天楓把王強和章南找他的情況詳細地講了一遍。
“小楓，那兩個同學是否可靠？”顧老很鄭重地問。
“嗯，我可以保證。我爹已經做過調查。”梁天楓重重地點頭。
“那就好，叮囑他們，此事保密，以後不許再提。”耿老嚴肅地叮囑。
這事兒說完，三個人的目光急切地看向申珩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