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永夜四騎士 >第三十五章 簡單的受封
    因爲維克爵士沒有正式被任命爲密林地的酋長,所以他們只能暫時棲息在塔蘭氏族的住所之內,早在他們到達之前,大酋長的手下已經幫助塔蘭氏族搭建好了營帳。

    塔蘭氏族的營帳緊鄰大酋長的奧克氏族,奧克氏族巨大的營帳佔地龐大,傲然挺立,陽光照在上面,純白無暇,亮得刺眼,帳篷的帆布上面用金線繡滿了一顆又一顆的蓬冠橡樹。

    巴西勒很快就知道爲什麼在集市上看不到塔蘭氏族的營帳了,因爲它實在是太小而又遠離集市,當然只是相對於大酋長的營帳而言,若不是獨立的柵欄和高高飄在帳篷前的淬血箭旗幟,沒準巴西勒就會把它當成大酋長奴僕居住的帳篷了。

    維克爵士和密林大酋長的衝突在塔蘭酋長的勸阻中很快被化爲無形,他們被邀請去塔蘭氏族的營帳中歇息,營帳在遠離集市中的深處,這代表了塔蘭酋長作爲大酋長姻親的高貴身份。

    他們穿過集市,道路的兩邊擺滿貨攤,密密麻麻無以計數的商人們在這裏交易着他們的貨物,各地的商隊在領主大會開始自發聚集到密林,這是自古以來的傳統,沒人能說清楚這種集會最初的來歷,巴西勒走在震耳欲聾的叫賣聲中,饒有興致的看着新奇的貨物,色彩斑斕的毛皮大衣和毯子,野獸模子的蠟燭,說不上名字的新奇水果,木頭雕刻的武士,鑲着亮金屬片的裙子,插着翎羽的帽子,一個高臺上某個劇團在表演節目,他們表演着惡俗的曲目,勇敢的武士救回了皇帝的女兒,四周的觀衆興奮的大叫着,幻想着自己就是那個勇敢的武士。巴西勒在接踵而至的人羣裏看到一個酒販,他的攤子前擺着幾個漂亮的小酒杯,小酒杯裏果酒奶酒啤酒應有盡有,請路過的人們品嚐,巴西勒關注的卻是攤子的角落堆着的一個漂亮的小酒桶,豐收葡萄的刻章在上面熠熠生輝。巴西勒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回想上一次喝正宗的豐收葡萄酒還是在露絲小姐的婚禮上,不知不覺就把臉湊到小酒桶前。

    “要來一桶嗎”酒販對他說。

    巴西勒摸了摸口袋,實在囊中羞澀,他身上最值錢的可能就是腰上的那把劍了,其次就是一根走夜路時從嘴巴中省下來的香腸:“我能用香腸換一杯果園城的葡萄酒嗎,就一杯”

    “窮鬼就滾吧,不要打擾我做生意”酒販就要趕他走。

    “怎麼那麼小氣”巴西勒聽出了他的南方口音:“我是從雷堡來的,快一年沒喝過果園城的葡萄酒了,就一小杯讓我嚐嚐嘛”

    “從哪來的都不行,我就剩這麼一桶豐收葡萄酒了,不能開封,要整桶賣個好價錢”酒販說:“我的葡萄酒在路上都被聖禱會那幫不講理的騎士買光了,剩下這麼一桶還是被我兒子枕着睡覺才逃過一劫,這些葡萄酒在密林明明可以賣上大價錢的,這幫騎士真該死”酒販說完扔下他,繼續招呼客人去了。

    巴西勒留戀得看了一眼葡萄酒,悻悻的正準備轉身離開,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哈沃克皺着眉頭看着他:“走着走着你不見了,還以爲你跑丟了”

    “我這就來”他最後努力哀求酒販:“求你了先生,喝不到我要死了”

    “滾”酒販沒好氣的作勢要打他。

    哈沃克打着哈欠,一臉不屑:“行了行了,我都聽到了,這酒多少錢,我們買了還不成?”

    酒販伸出食指:“只要一個金幣,這桶酒就是你們的了”

    巴西勒尖叫了一聲跳了起來,驚得旁邊賣雞的攤位羣雞亂舞:“你去搶劫算了,就算是成色最好的金色豐收葡萄酒,一個金幣都足夠四桶了,莫非你這老頭窮瘋了”

    “你那是原產地的價,嫌貴你就回果園城喝”酒販看起來很不高興:“這可是密林,你們不買拉倒,我晚上留自己喝”

    哈沃克翻了個白眼,他從自己的錢袋裏掏出一枚亮燦燦的金幣,把酒桶扛在肩上。

    “有點沉”哈沃克把酒桶仍給巴西勒。巴西勒抱着酒桶,只想開心得大叫。

    經過大酋長的營地時,巴西勒看到一羣商人正排着隊向這位密林地最具權力的人進貢。蓬冠橡樹的營帳足足佔了上千平方米,周圍圍着數十頂略小的帳篷以供他的奴僕居住,一個十六七多歲的男孩端坐在實木和花崗石混合製成的寶座上,面無表情地應酬着這羣商人,男孩帶着一頂比大酋冠略小的鎏金橡木冠冕。哈沃克告訴巴西勒那是密林地和奧克氏族的繼承人,他的表弟尤恩·奧克。

    商人們進貢的禮物堆滿了大酋長的營地,各種奇形怪狀的動物讓巴西勒開了眼,像山那麼大的無毛野豬,脖子深入雲層的鹿,皮毛比雪更白的熊,有着七種顏色尾巴的孔雀,各種閃閃發光的寶石和黃金飾品堆滿了金屬箱子,此時正在進貢的奴隸商人腆着巨大的肚子介紹他的禮物:幾個蒙着面紗的漂亮女奴,她們有着攝人心魄的眼睛,顯而易見這件禮物深得尤恩·奧克的歡心,他狂妄的大笑聲盤旋在密林的上空,久久不散。

    巴西勒看到那幾個穿着單薄的女奴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其中一個女奴因爲顫抖得太劇烈,引起了奴隸商人的注意,商人甩起手裏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胳膊上,凌厲的聲音冰冷又刺耳,惹得女奴高聲尖叫,商人一把抓過她的胳膊,向大酋長的繼承人介紹這種不會留下痕跡的刑罰。

    “別看了”哈沃克抓過巴西勒的頭,他的力氣很大,像抓着一隻小貓:“喜歡哪個?去跟尤恩要一個好了,不過我估計是白費力氣,舅舅不喜歡維克爵士,怕是尤恩也不會喜歡你”

    “她們好可憐啊,穿那麼少,還要捱打”巴西勒憂心忡忡得說道。

    “收起你氾濫的同情心吧,小朋友”哈沃克咂咂嘴:“至少這些女奴喫得飽,每天還有牛奶洗澡用以保養皮膚,要是哪天撞了大運,給某位酋長生了個兒子,搖身一變可就是高貴的夫人了。剛剛那羣被拉到鹽井和礦井裏的奴隸才叫可憐,沒天沒夜的幹幾年,到時候皮膚牙齒都爛了,眼睛也瞎了,只能嚼着麥殼等死了”

    出乎他們的意料,哈沃克的弟弟和兩個妹妹並沒有塔蘭氏族的營帳裏等待他們的父親,一個豁牙的老奴隸告訴塔蘭酋長,蜿蜒溪的沃森酋長一早邀請了少爺和兩位小姐進山裏打獵了。

    因爲在死石林時他們連夜出發,大部隊仍在後面趕路,估計要晚上才能到,此時塔蘭氏族的營地裏悄無聲息,靜謐無音。巴西勒披星戴月走了一夜,屁股剛挨地,倦意立馬侵襲了他的全身,他只覺得全身彷彿掉入了深淵,在最後意志的支撐下打了一個地毯,便抱着自己的小酒桶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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