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永夜四騎士 >第八十七章 好主教
    巴西勒只顧着眼前的敵人,全然忘記了周圍左右的情況,安德魯·波爾茨從他的身側摸過來,舉劍便刺。

    躲在他身後的巴拉克來不及多想,猛地撞倒巴西勒,隨即兩柄利劍穿過小農夫的胸膛。

    “快走,爵士”巴拉克抓着巴西勒的褲腳,鮮血浸溼了他的胸口,說完腦袋一歪就死了。

    巴西勒愣愣得看着小農夫,他似乎比自己還小几歲,被自己帶出南方領,自己許諾給他美好的未來,結果卻喪命於萬邦城。只怪自己光顧着對付眼前的敵人,卻忘記了周圍,他還沉醉於充滿騎士精神的對決中,忘記了這是一場真正見生死的戰鬥。

    “你他媽還愣着幹什麼,快跑,他們人太多了”哈桑見巴西勒一動不動,揪着衣領拖着他跑出玫瑰堡劍士們的包圍圈,包圍圈的一角已經被大豬魯尼殺出一個缺口,土匪似得騎士不知從那裏撿到長柄砍刀,左揮右砍好不熱鬧,舞得虎虎生風,一個眼尖的劍士刺傷了大豬爵士的腰腹,大豬爵士喫痛之餘,用盡餘力削掉了劍士大半個腦袋。

    其他的玫瑰堡劍士被大豬魯尼的勇猛驚得連連後退,衆人趁此機會跑進人羣涌動的集市深處。

    玫瑰堡公爵麾下的幾個騎兵緊追不捨,巴西勒伸手入懷掏出十幾枚小金幣,也顧不得心疼,高高撒向天空:“金幣,是純金的金幣,大家快來撿啊”

    本來聞訊逃得遠遠的人們紛紛涌回集市街頭,爭先恐後趴在地上撿錢,要知道一枚小金幣可是能支撐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整個月的用度,沒有幾個人能經得住這份誘惑。

    玫瑰堡的騎兵揮起馬鞭四下猛抽,卻仍阻擋不住人民羣衆對金幣的熱情,整個窮人巷集市頓時喊聲一片,追兵們在呵斥,大人叫,孩子哭,雞在飛,狗在跳,熱鬧非凡。

    紅臉迪斯一馬當先,順着居民區跑進海鮮市場,再從人魚門出了城,城外有着許多貧民築蓋的破爛棚屋。

    烏鴉嘴馬特扶着受傷的大豬魯尼落在最後,越走越感到肩膀上的沉重,他轉過頭,看到大豬爵士的臉色一片蒼白,腰腹間傷口涌出的鮮血也越來越多。

    “不行,再這樣下去魯尼會流血而死的,得給他處理一下”馬特急急忙忙把紅臉迪斯喊停。

    他們身邊就有一棟稻草頂做的小木屋,這在城外貧民窟算是豪宅了,大部分人只是住在不擋雨的小棚子裏而已。

    哈桑一角踹開房門,屋內一個赤身**的大肚子男人正抱着女人辦事。老兵痞也不廢話,一手提着一個慣到地上。

    女人尖叫着往身上蓋衣服,男人晃着鳥兒罵罵咧咧,哈桑一刀把油漬漬的圓桌砍成兩半,兩個人立刻乖乖閉上了嘴。

    烏鴉嘴馬特把大豬放到牀上,也不顧那對男女在上面巫山**留下的污穢,直接把大豬按在牀上,輕輕掀開他的衣服。

    這時巴西勒纔剛剛進門,他回頭望着,這裏發生的情況似乎並沒有引起別人的關注,才倒退着關上門。

    一進門就看到紅臉迪斯驚訝得低呼一聲,他忙竄到牀前,血腥氣味迎面而來。

    大豬的腹部的側面血肉翻卷,深刻可見慘白的肋骨。

    烏鴉嘴馬特不顧大豬的嚎叫,拔開他的傷口仔細觀察:“幸好沒砍刀內臟,先把傷口包起來”

    “屋子裏有沒有刀傷藥”巴西勒問屋子的男主人。

    那男人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別,別,別殺我,錢錢在櫃子裏,你們都拿走”

    “我不要錢,我要藥”巴西勒氣不打一處來,一腳把男人踹倒,轉身問女人:“你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女人只知道哭。

    一股挫敗感涌上巴西勒全身,他只感到喘不上氣,渾身顫抖着,使勁咬緊着牙齒,一拳打在牆壁上,小屋竟晃了晃,大片塵土噗噗落下。

    紅臉迪斯勸解道:“別急,城外的貧民窟什麼都能少,治療刀傷的藥肯定少不了,這裏每天爲了一點喫的都能大打出手,動輒刀光劍影,平民窟的修士們可能連句完整的祈禱文都念不熟,但肯定會治傷,這是他們主要的收入來源”

    聖科羅溫教堂位於城外貧民窟的中心地帶。

    當年的科羅溫一世皇帝心慈悲憫,他登基之後,從國庫撥出一筆錢修建了一座專門服務城外貧民的教堂,用以資助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和被父母拋棄的孤兒,科羅溫一世在位期間也時常光顧教堂,親自爲貧民們分發麪包和牛奶。他也因此而被教會封聖。

    然而等到科羅溫一世陛下蒙召後,他的兒子科羅溫二世繼承了皇位,科羅溫二世陛下整日聲色犬馬,自然沒有時間關心城外貧民們的死活。

    自那之後,聖科羅溫教堂漸漸破敗,資助貧民的事業是個無底洞,所以教會也逐漸得放棄了修繕,教堂開始破敗,甚至連門板都被附近的貧民扛回家燒火了,最後教堂只剩下一間祈禱室和一件小臥室,這還是在當年的老神父苦苦哀求下,貧民們才高擡貴手留下的。

    雖然破敗如此,但畢竟有着‘教堂’級別的名號,聖科羅溫教堂的主人還是被尊稱一聲主教。

    除了不能參與教會事務,沒有騎士團從屬,不能售賣贖罪券,沒有自己的鍍金銀權杖,沒有自己的收稅屬地,和其他的主教也差不多。

    不過好像也不剩下什麼了。

    柯爾特主教今年四十歲,和往常一樣睡到日曬三竿,穿上了自己的主教服,這件衣服還是他十多年前上任時,教會發給他的,純天鵝絨緞面,細棉襯裏,穿着舒服,也很有面子。

    十年間轉眼過去,再好的料子也禁不住天天穿,主教服縫縫補補,上面的補丁密密麻麻,遠遠看去就像一塊爛布。

    柯爾特主教想了想今天的工作,晚上有兩場婚禮需要他來主持,一枚小金幣主持一場,並且要管飯,有魚有肉有蛋的,別嫌貴還不降價,嫌貴的大可以去城裏的修道院舉行婚禮,只不過關城門後可就回不來了。

    主教先生剛剛倒滿一杯麥酒,準備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院子裏冒冒失失跑進來個鬍子拉碴的糟老頭。

    “我有個朋友,受了刀傷,希望主教大人能幫助治療一下”

    主教大人抿了一口酒:“等會,我得喝完這杯”

    “我的朋友傷得很重,如果不盡快治療的話,我會很難過的”老頭伸出手,右手捏着幾枚亮晶晶的金幣。

    柯爾特主教看到金幣,眼睛一亮,扔下酒杯就從搖椅上爬了起來。

    哎,誰讓自己是個一心向主的好主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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