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爾和雪民走進山洞的時候,瑪麗就已經醒了,看着奇怪的藥膏,她有些不自然:“這是什麼東西,像是動物的脂肪做成的”
“是鯨油,配上初雪的精華製成的”女雪民用磕磕巴巴的說道,她用的是密林語。
巴西勒和瑪麗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驚訝,這個女雪民竟然會說密林話,有些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很聰明,我稍微教了她幾句,就可以明白許多簡單的日常用語了”提爾蹲到火堆旁,往裏面添柴,伸出乾枯的雙手取暖:“其實密林人和雪民同出一脈,只是在萬年以前,密林人的祖先走到林子裏就停下了,不願再往前走了,而雪民則是翻山越嶺,繼續走進了曠天雪地而已”
巴西勒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樣子:“你也會感到冷嗎,我還以爲死人都不會怕冷呢”
“我可不是死人”提爾眨了眨眼:“雖然我使用的是亡靈法師,但我最起碼還是個活人”
女雪民開始爲瑪麗褪除衣服,準備塗抹膏藥,巴西勒也走到火堆邊,吊起頭骨開始燒水,他瞟了提爾一眼,雖然亡靈魔法把他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仍然能在上面看出他大酋長父親臉龐的模樣,他們有着相同的鼻子和耳朵。
“你很累吧”
“恩?你說什麼”
“我說你一定很累吧”
突如其來的關係,讓提爾感到意外:“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巴西勒抖抖肩:“你從來不肯停歇,甚至沒喫過一頓飽飯,到底是爲了什麼,以前的你爲了給那個慘死的女奴報仇,可現在芬力大酋長已經死了,那你現在東奔西跑,走南闖北的又是爲了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得到明光甲,你記不住嗎”
“然後呢,得到明光甲之後呢,擁有其中的力量,做什麼呢,把你父親的屍體挖出來鞭屍?很有意思嗎,我覺得你已經迷失自我了,你還能記住那個女奴的樣子嗎”
良久的沉默中,提爾的目光變得渙散,他猛地擡頭看着巴西勒:“閉嘴”
巴西勒舔了舔乾涸的嘴脣:“你生氣了?那說明我說得對,你如今活着的意義是什麼?你自己能搞明白嗎”
“我說你閉嘴”提爾一腳踢翻火堆,憤怒的撲倒巴西勒身上,揪住他的衣領,兩個人一路廝打出山洞,撲倒外面的雪堆裏:“你給我閉嘴,不許再說了”
“你害怕什麼?話開不讓人說了”他越是讓巴西勒閉嘴,巴西勒就越是要說:“就在前幾個月,豪爾酋長跟隨哈沃克信奉了至高神,他把他三個奴隸出身的側妾提到了和其他妾室相同的地位,在我離開他們時,哈沃克也將迎娶一個從前的女奴隸,授予她夫人的稱號,這不就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嗎”說着,他一拳打在提爾的肩膀,順便躲開對方的一拳,只不過長長的指甲還是在他下巴留下一道細微的劃傷。
提爾乾枯的雙手慢慢失去了力量,他慢慢跪在雪堆,捂着自己的臉,雪白的頭髮落進雪堆裏,讓他像是一件冰雕。
“我已經好久沒想起她了,我甚至都忘了她的樣子了”提爾慢慢擡起頭,雙眼泛着血絲。
“她很可愛,有一雙鹿般靈動的雙眼和迷人的微笑,她很活潑,膽子也很大,遇到任何人都會親切的打招呼”巴西勒提醒着,面對提爾的疑惑,接着說道:“這是索菲亞公主告訴我的,她無時無刻都在想着你”
在這點上,巴西勒並沒有說謊,自從鉅鹿盆地被鑠石酋長佔領後,作爲芬力大酋長的遺孀,對於索菲亞公主的處理成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被鑠石酋長和他的臣屬們商議了很久,超過一半的附庸酋長建議把索菲亞公主送回黃金宮,送回到她的皇帝兄長身邊,並請求皇室認可鑠石酋長爲正統的大酋長,但剩下的一半附庸酋長們則認爲如果把索菲亞公主送回去沒有任何益處,畢竟皇帝陷入昏迷,偶爾清醒也是人事不省,根本無法處理政事。
最後鑠石酋長還是遵從了索菲亞公主自己的意願,她決定留在鉅鹿神殿裏,她要等待她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提爾回來。
“我會回去的”提爾幽幽的說道:“不過要帶着明光甲回去”
那個男雪民一直待在山洞外,守着幾隻拉雪橇的雪地狗,幾隻雪白的狗看着廝打在一起的巴西勒和提爾,夾着尾巴躲在一起瑟瑟發抖,男雪民正抱着它們,不住的安撫。
“你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去打些食物來”提爾對男雪民吼道。
男雪民雖然聽不懂提爾的話,但能聽出他語言中的憤怒,他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而那位女性雪民祭祀在這時候走出山洞,對男雪民說了幾句雪地話,男雪民這才點了點頭,甩起鞭子,駕着自己的雪橇車一溜煙打獵去了。
看着越跑越快的雪地狗,巴西勒不禁疑惑:“你就不怕他跑了嗎”
“他不會的,他有最重要的東西留在我這裏”提爾擡起手,撫摸着女雪民身上長長的毛髮:“他的姐姐還在這呢,他不敢跑的”
女雪民能走出山洞,說明治療已經完成了,不得不說雪民的藥膏還是很有效果的,瑪麗變得很有精神,看到巴西勒回來,趕緊對他招招手。
“你怎麼也又和他打起來了”瑪麗聲說道,同時握緊他的雙手,這時巴西勒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有幾個的傷口,血已經凝固住了。
兩雙冰冷的手在此刻互相溫暖。永夜四騎士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永夜四騎士》,微信關注“熱度文或者rd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