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圖克年輕又強壯,即使在掩藏在盔甲下,也能看出肌肉中蘊含的力量,他的一頭沙棕色的頭髮細長而柔軟,讓周圍幾個貴族少女看得眼睛直髮愣。
但這個情況立刻被一名不速之客打破了,少女的視線立刻被另一名帥氣的不像話的貴族男子吸引走了,阿爾德勃不顧周圍的一片咒罵聲,騎着馬闖進涼亭邊。
“變色龍,你來晚了”一貫口無遮攔的玫瑰堡達諾公爵罵道。
“好飯不怕晚,就不勞煩您費心了”阿爾德勃踢了踢銀鬃的肚子,銀色的駿馬立刻在原地拉了一泡臭屎,僕人們麻利拾起工具把糞便饞走了,馬伕上來接過銀鬃的繮繩,把馬前進馬廄裏。
那幾個閨女少女的眼睛一直盯着阿爾德勃,不停的交頭接耳。
“他好帥啊,他是哪家的大人啊”
“真是個英俊威武的騎士”
女孩們說的高興,一位年輕勳貴闖進女孩們之間,聲說道:“女士們,可能你們要失望了,這位就是變色龍大人,你們聽說了他的事蹟嗎”
“變色龍大人?”女孩們成天躲在鮮陽花園和權杖之路的家中,跟隨母親還有修女們學習如何成爲一名淑女,連城內的饑荒都沒波及到她們,理所當然的對阿爾德勃的事蹟知之甚少。
年輕勳貴把阿爾德勃的事蹟講了一遍,最後眼珠子一轉:“他可是親手把自己的妻子殺了的,你們有誰想當他下一任妻子?”
女孩們的臉都嚇白了,下一秒一顆被包裹在皮手套下的拳頭就來到了年輕勳貴的臉上,直接將他打昏了過去,阿爾德勃甩了甩自己的手,對驚慌失措的女孩們微微一笑:“女士們,打擾了”
年輕勳貴的家人們連忙把自己家的少爺擡了下去,面對臭名遠揚的變色龍卻敢怒不敢言,阿爾德勃微微一笑,這個感覺讓他如沐春風。
誰都不敢惹他,他便是世上最惡的壞人。
一個手掌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阿爾德勃正要發作,卻看到手掌的主人是溫納,作爲御前首相,他自然是衆勳貴的領頭人。
溫納沒有談及阿爾德勃出手傷人的事,反而盯着他衣服上的變色龍徽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鎏金頭盔呢”
鎏金頭盔,代表着阿爾德勃從前的榮譽,那是在露絲姐和果園城繼承人奧拉爵士的訂婚比武大會上贏來的,他作爲當場最大的黑馬,連續擊敗了黃金三角塔家族的吉斯,擊敗博爾登,擊敗了幾個強大教會騎士,最終在決戰中將奧拉刺下馬,得到了那頂代表榮譽的鎏金頭盔。
如今的阿爾德勃明白,過去的榮譽已經煙消雲散,如今他是變色龍。
“你覺得不好看嗎,我倒覺得不錯”阿爾德勃扯了扯自己的禮服:“變色龍伯爵,實際上我很喜歡這個名頭,誰要是惹怒我,我就再變個顏色,血一樣的紅色你覺得怎麼樣”
事情輕重阿爾德勃還有有分寸的,此時厄德親王的車駕已經到曙光大教堂臺階下,溫納和意內爾王子分別來到車駕的兩旁,將厄德親王和米蘭達王后攙下馬車,這時站在醒目位置的皇家總管謝瑞特比劃起手勢,藏在人羣中僞裝成平民的僕人們立刻招呼起身邊的人,爲厄德親王歡呼起來。
站在臺階兩側的號手開始吹起歡迎皇帝的號聲,滴滴答答的又吵又鬧,厄德親王緩緩登上臺階,看到臺階頂迎接他的是卻是至高主教的兩位副手:本副團長和紅衣主教賀拉斯。
他皺起眉頭,對這個安排十分不滿意:“特羅人呢”
厄德親王直言至高主教曾經的名字,讓本副團長和賀拉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在教會選出新一任至高主教後,至高主教就要拋棄自己曾經的名字,意諭拋棄自己所有的一切,將全身心交給至高神,此時厄德直言至高主教的名字,顯而易見的表達了他的不滿。
“至高主教在祭壇上等着您,殿下”紅衣主教賀拉斯微微鞠了一躬,教會衆人堅持稱呼他爲殿下,而不是更近一步的陛下。
罷了,就讓特羅留下最後一點點的自尊心吧,厄德親王輕鬆的想到,自己用人質來威脅至高主教爲自己加冕,人家有怨言也是應該的。
一個多月以來的交鋒,厄德親王始終未能讓至高主教屈服,就在他都幾乎絕望,準備徹底擊敗薩塔加爾和伯納德的軍隊後,將那個嬰兒皇帝扼殺在襁褓裏後,成爲最有資格加冕爲皇帝的白色鸞尾花後,這樣至高主教就不得不爲自己加冕了。
然而事情卻峯迴路轉,溫納翻閱了曙光大教堂的書房,得知了至高主教年輕時曾經擔任了三指地的青檸城,派人親自走訪了至高主教年輕時曾就職的青檸城教堂,經過十幾天的走訪,最終確定至高主教年輕時愛上了青檸城的一位姑娘,並生下一個私生女,如今幾十年過去,那個姑娘和他的私生女以及私生女的孩子皆已經去世,卻留下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便是至高主教的曾外孫。
溫納的探子把那個糊里糊塗的十二歲豬倌帶回萬邦城後,至高主教終於屈服了,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孩子帶着自己的血脈,特別那雙眼睛,簡直和自己年輕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現在那個孩子正在黃金宮裏做客,好喫好喝的招待着,他一輩子都沒喫過這麼精緻的白麪包,沒喝過這麼甜美的葡萄酒,沒睡過這麼柔軟的羽毛牀。
要是被至高主教知道,他一直擔驚受怕的曾孫竟然在這短短半個月裏胖了十幾斤,恐怕要氣得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