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領這些士兵的軍士名爲‘禿頭’羅爾,是‘禿頭’查理爵士的弟弟,兩兄弟年歲相仿,相貌也非常相似,特別是兩顆同樣光滑的腦袋,就像是兩輪指路明燈一樣閃耀,可見他們父親的遺傳性是多麼強大。
將禿頭查理爵士的骨灰送回籟音谷之前,克羅姆學士本想讓羅爾軍士帶隊,卻被他拒絕了,他希望能繼續留在軍中效力。
巴西勒讓軍官們盡數回到自己的崗位,畢竟戰後的事務還沒有完成,他們需要把敵我雙方士兵的遺體分類,將己方士兵的遺體燒成骨灰送回他們的家鄉,而鮮花境士兵的遺體,就地掩埋便好。
他來到關押着丹尼斯伯爵的帳篷外時,遠處忽然燃起一片大火,升騰的火苗舔食着天際,他這纔想到,又到了一年的神恩節。
“大人,你能醒來就太好了”羅爾本職性的說道。
“丹尼斯他怎麼樣”
可能是想到自己老哥的戰死,羅爾深深喘了口氣,不過還是很好的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青葉堡伯爵胃口很好,昨天還讓兩個營妓進去侍奉他,不知道還以爲他纔是打贏的那一個呢”
“我現在可以進去嗎”巴西勒問道,言語中帶着詢問,因爲查理爵士的死亡,他不禁對羅爾變現的特別和善。
羅爾點點頭:“可以的,大人,青葉堡伯爵正在用餐,裏面還有四個我挑選的最好的夥子,他們的招子比月亮還要閃亮”
丹尼斯的情況確實很好,他穿着一身亮綠色的金身上衣,上面繡着兩排家族的青葉紋章,僅就巴西勒所見,丹尼斯沒有受哪怕一點傷,完整的就像剛從孃胎裏滾出來。
他正埋頭對付一大塊羊排,佐以鮮花釀下肚,和所有鮮花境的領主一樣,他對於享譽帝國的果園城葡萄酒並不感冒,反而鍾情於家鄉的用花蕊釀造的酒類。
可能是巴西勒包裹着麻布繃帶的腦袋實在太過詭異,他花了許久才認出來者何人,他愣愣把嘴裏的羊肉一口嚥下:“阿斯卡尼伯爵?見到你這麼快恢復,真令我感到高興”
他真情流露的樣子讓人動容,甚至還抽動了下鼻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巴西勒和他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呢,更不可能想到就在四五天前,他還在信中把巴西勒的全家罵了個狗血噴頭。
巴西勒同樣抽動了下鼻子,卻是聞到了羊排的味道,青葉堡伯爵餐盤裏的食物煎的外焦裏嫩,色澤鮮亮,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胃口大開。
自從醒來以後,巴西勒只在醫官的囑咐下喝下一碗柔和的溫羊奶,依據醫生們經驗看來,久經昏迷後應該先食用幾天的流食,但溫羊奶整碗灌下肚,卻毫無飽腹的感覺。
此刻聞到了肉的味道,巴西勒胃裏的饞蟲也被勾引了出來,肚子隨即很不爭氣的咕嚕叫了幾聲,他忽然有種錯覺,丹尼斯·格林纔是勝利的那位指揮官,而自己纔是他的俘虜,受盡虐待。
要知道在整個南方領各領主的地盤收取的戰爭稅,也不過三萬枚金幣,而這些錢用以支撐南方軍團的整個用度,真正花錢的還在後面呢。
經過這一戰,南方領的軍隊雖然贏了,但自身的傷亡亦不可覷,近半的傷亡可不是鬧着玩的,如果接下來要繼續向西北方向的鮮花境推進,甚至是分兵佔領霧河下游的村莊與城堡,還需要更多的士兵和徵兆農夫。
好在南方領士兵的士氣還是充足的,一場勝利讓他們暫時忘卻死去的同伴,這幾天內都在連續的慶祝。
巴西勒餓肚子的窘狀被緊緊貼在他身後的羅爾軍士看在眼裏,他有些不安的扭動了一下手臂,便聽到巴西勒吩咐道:“給我弄點喫的,要肉,要酒”
“可是,您剛剛醒來不久,喫這種猛烈的食物,不太好吧”羅爾軍士不確定的說道
“我讓你去就去,聽不明白嗎”
羅爾軍士忠心有餘,機靈不足,如果是斯在這他肯定不用吩咐就去爲他端來食物,更不會發出疑問,他已經有些懷念自己死去的侍從了。
現在正是黃昏時分,營地裏到處在烹調着食物,鮮花境的輜重營比南方領還要過分,甚至在軍隊後方十幾裏的地方還驅趕着一大羣活豬活羊充做食物,隨時宰殺以供貴族們享用,這些活豬活羊戰後全成了巴西勒的戰利品,克羅姆學士大方的讓全軍儘量喫光,喫不光的就做成肉乾,南方領的軍隊可沒工夫趕着這麼一大堆動物去打仗。
羅爾軍士很快就端來了一盤子烤羊腿肉和一同金黃葡萄酒,噴香的表皮被煎得金黃透亮,巴西勒胃口大開,直接用手捏起一塊羊肉送進嘴中,嚼也不嚼便嚥進腹中。
“巴西勒大人胃口看起來不錯,頭上的傷似乎沒對你造成什麼困擾呢”丹尼爾伯爵笑道。
“還可以吧”巴西勒搖晃了下酒杯,金色葡萄酒在杯中打着轉:“我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就祝我大獲全勝吧”
“祝您大獲全勝,說實話我輸得很不服氣”丹尼斯又同樣嚼了一塊肉:“如果不是傑梅因那傢伙那麼着急的話,我是不可能輸的,我的兵比你多”
“但你的配置不行,每個方陣都放置了許多徵兆農夫替你的精銳士兵擋刀”巴西勒使勁吃了口肉。
丹尼斯很不服氣的灌下一大口鮮花釀:“你是在替他們抱不平,話說你也那麼幹了不是嗎”
“我是把他們全部放到一處,像你那麼做,雖然農夫們可以替你擋刀送死,但士氣卻崩潰的很快,你連着都沒察覺到,我真是替你感到遺憾”巴西勒同樣灌下一大口金色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