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他開始在軍營裏溜達,和攜着勝利餘威的士兵們打着招呼,在各個營地建轉悠,順便遛食,他剛纔那頓飯喫的實在太撐了,不走一走實在會很難受。
他昏迷了三天,現在已經醒了,必須讓士兵們看到自己的指揮官,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指揮官仍然在他們的身邊。
幾個年輕的士兵正在烤一隻兔子,巴西勒來到他們身邊時,他們顯得非常激動,一個臉上包紮着繃帶的夥子撕下一隻兔腿,非要讓巴西勒嚐嚐他的手藝。
巴西勒非常想告訴士兵們他已經喫的很撐了,但看着他們期待的眼神又有些不忍心,只好使勁咬了一口,伸出大拇指:“味道非常好,你們的烹調手藝和戰鬥技巧一樣棒,我只兔腿我要拿回去慢慢品嚐”
年輕的士兵們高興的叫出聲,歡呼雀躍起來,巴西勒在更多士兵圍上來之前便抽身離開了,他真的不能再吃了。
回到自己營帳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克羅姆在外面等候,他雙手抄着衣袖,依靠着拴馬住一臉鬱悶的看着他:“聽說你把丹尼斯伯爵揍了一頓?”
“是啊,輕輕給他來了幾下而已,放心吧沒拆他零件的”巴西勒拍拍學士的肩膀:“他的贖金一點都不會少的”
“你這樣做很沒有風範,他已經投降了”克羅姆學士說道,他總是在不合適的地方提醒巴西勒,盡到自己的責任。
巴西勒雖然有些惱火,但知道克羅姆是爲他好,平心靜氣道:“給他來兩下有錯嗎,我的士兵們死的死,傷的傷,就連我的侍從都死了,我都昏迷了三天三夜,可這傢伙倒好,全身連根汗毛都沒傷到,他算是什麼指揮官,就會躲在後面看,贏了這種傢伙根本沒什麼榮譽可言”
他說的幾乎算得上是氣話了,南方領軍隊雖然贏了,但絕對不輕鬆,鮮花境雖然是敵人,但他們戰鬥的英勇,戰鬥的偉大,是十分稱道的敵人,如果同樣的戰鬥再來一次,誰也說不準到底誰會贏。
“好了,不說這個了”克羅姆學士一聳肩:“說到你的侍從,你現在必須有一個新侍從了,不管是作爲一名貴族,還是一名指揮官,沒有自己的侍從是非常不得體的事情,更何況你還需要跑腿的人,比如剛纔去把丹尼斯伯爵揍一頓這種事,完全可以讓侍從去做嘛”
“好吧,這次你們又塞給我那個傢伙?”巴西勒無奈,一個貴族的侍從和妻子幾乎起到同樣的作用,當一個家族的侍從效忠了自己的主君騎士,雙方的家族就結成了一個簡單的盟約關係,雖然巴西勒對這種事情並不感冒,但架不住克羅姆成天在他耳邊唸叨。
確實有點少,就父子二人而已嘛。
說道這裏學士臉上露出一個壞笑:“還有更多的好事在等着你,不過我們先把你的侍從挑選出來吧,人數有點多,夠你跳上一陣了”
自巴西勒醒來後,挑選侍從的工作就緊鑼密鼓的展開了,克羅姆學士讓所有年級在十二歲到十八歲之間的年輕夥子,只要有意願的都可以到他的帳篷裏報名,他本以爲候選人至少不會超過兩位數,豈料差點把他的帳篷給擠爆了。
學士排除掉所有不會騎馬,不會耍劍,不會伺候別人穿盔甲的人,這些傢伙分明就是頭腦一熱來湊熱鬧的。
饒是如此,竟然還剩下二十多個英姿勃發的年輕人,其中大多數是來自南方領的貴族子弟,少數幾個是平民出身,而且之前伺候的主君騎士都戰死沙場或者斷手斷腳,送回後方養傷前解除了雙方的誓言。
巴西勒和克羅姆來到學士帳篷的時候,那二十多個年輕人早已等待多時,年輕的男孩們或交頭接耳,談論之前那場大勝,或躲在角里打量,畢竟名額只有一個,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卡倫·凱特思坐在院子裏唯一一張圓凳上,拄着劍沉默不語,他沒有什麼可以擔憂的,他身高六尺,體重接近兩百四世磅,雖然年僅十五歲,但在成年的騎士中也算的一個巨人,他在之前的戰鬥中獨自擊殺了三名鮮花境騎士和十多個士兵,軍功在上萬人中也排的上號,光憑此軍功他便可以在成年後直接獲得男爵的稱號和一個村子作爲封地。
和他形成天差地別的是坎特羅,作爲一位遺腹子,坎特羅從在果園城裏以一種幾乎流浪的生活長大,當戰爭開始時他是一名商人家的馬伕,那商人非常摳門,正在長身體的坎特羅根本喫不飽,於是他偷走一匹馬應徵入伍,當商人發現自己的馬伕和一匹馬失蹤後,坎特羅已經跟着大軍來到了明光鎮外。
在行軍過程中,坎特羅認識了一位孤寡的老騎士,老騎士的侍從因爲害怕打仗趁夜逃跑了,又因爲坎特羅年紀相符且擁有自己的馬,便成了老騎士的侍從。
只是可憐的老騎士在戰場上被一顆釘頭錘敲碎了腦袋,坎特羅還沒學到什麼本事就又成了孤家寡人,當他準備被編回騎兵隊的時候,一道爲指揮官徵召侍從的命令下來,坎特羅在同伴的慫恿下就來報了名,甚至靠着一手在疾馳的馬背上上下騰飛的通過了篩選,就等着指揮官的挑選了,只不過他並不抱什麼希望,任誰都知道那個威猛的大個子成爲巴西勒大人的侍從,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