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卡倫雖然狠心喫下了兩顆死胎蛋,但還是噁心的直反胃,再加上被嘲諷了一番,心不在焉的在後面耷拉着腦袋。
一棟石橋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橋上有一隊士兵正在看守,軍士向巴西勒行了個禮:“大人,過河可就不安全了呢”
“沒關係,我有我的侍從保護呢,瞧瞧這大個子”巴西勒笑着錘了錘卡倫堅實的胸膛,差點把他嗓子眼裏的死胎蛋打出來。
“要是埃勒裏爵士知道我就任由你進入危險地帶,非把我的腦袋擰下來不可”軍士是直屬於明光鎮的士兵,受埃勒裏的管轄,他面容嚴肅道:“大人,你必須同意我派出五個士兵保護您,否則您就把我當場解職吧”
軍士嚴肅的樣子讓巴西勒感到有些好笑,但又有些敬佩,他們恪守自己的職責,在這一刻埃勒裏的治軍能力在巴西勒心中直接升上了一個檔次,如果有機會,可以讓埃勒裏獨當一面。
守橋的士兵是一個規模最的隊,共有十五個士兵,分出五個也不算什麼大事,巴西勒便答應了,離開石橋後巴西勒把兩個男孩放在一邊,和士兵們搭話,問東問西。
士兵們很高興,能當做總指揮官的親身護衛,雖然只有一陣功夫,但也值得吹噓上一陣了。
“這一仗,賺了不少吧,都說說”巴西勒笑着說道,立刻調動起氣氛。
有說拿到三枚金幣,有說得到五枚金幣的,戰後巴西勒自掏腰包向每一位士兵,無論是生還還是戰死的士兵都發放了一枚金幣,這就是一萬多枚金幣,再加上士兵們在戰場上的戰利品,每個人擁有兩三枚金幣是常態。
還有一個夥子說自己拿到了十一枚金幣,不過他倒是不太那麼高興。
巴西勒連番詢問之下,夥子終於透露出實情:“大人,我和兩個哥哥一齊成爲您的士兵,但他們倆都戰死了,只剩我一個活着,這是十一枚金幣是我們三個的加在一起的”
愉快的氣氛瞬間失落了下去,巴西勒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這個夥子,換做他沒成爲一方軍隊統帥,他會讓士兵回家,以求別讓家裏唯一一個兒子再戰死,或者是再賞賜他許多金幣。
但如今的他不僅僅是巴西勒,更是上萬人的統帥,他必須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如果給予了這個夥子格外的恩惠,對其他的士兵就是不公平,死掉兄弟的士兵可不止他一個。
他們順着河岸走過,在翻過一道山嶺後,一片很的青草地出現在這裏,密密麻麻新築的墳包躺在上面,有許多死去的士兵並沒有送回家鄉,而是就地掩埋在附近,巴西勒帶着士兵和兩個侍從走進墓地裏,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他此行的目標。
巴西勒趴在土墓上,清了清上面的碎石頭,就像是摸了摸墳墓中人的頭頂,隨即又懷裏掏出一個蒲公英編成的花環,花環是斯最喜歡的那個洗衣婦請求巴西勒送給斯,他們在這些日子以來產生了一點莫名的感情,但也僅限於此,那個女孩白天要修補漿洗衣服,晚上要接待士兵們,沒時間來看自己的雨露之人了。
“是我上一個侍從斯力克·菲史爵士,他死前被我冊封爲騎士”巴西勒好久纔想起斯的名字,暗地裏感到有些羞愧。
“我記得他,他是個勇猛的人,他死之前至少殺死了兩名鮮花境騎士,他死得其所”卡倫說道。
“不,他死的不明不白,這些情況實際可以避免的”巴西勒嘆着氣,斯當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獨自衝進了丹尼斯伯爵的親衛陣營,連對方指揮官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人從背後一劍刺死,但這怨不得他,仗都打到那份上了,每個人腦袋都是一團漿糊,就連巴西勒也是殺的正酣被人一錘子敲在頭盔上。
“而卡倫你,和斯很像,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太驕傲了,幾乎是目中無人,我需要你學會謙卑和謹慎,現在跪下”
侍從的宣誓需要跪在自己的主君騎士面前,說出自己的誓言,卡倫單膝跪在夾雜着碎石的青草地裏,大聲的唸到:“我,來自凱特思家族的卡倫,再次宣誓效忠巴西勒·阿斯卡尼伯爵,我將在您的麾下學習如何成爲一真正的騎士,我將在你身邊,學習您的謙卑和榮譽,學習您的英勇和憐憫,學習您的誠實和公正。在此期間,我將爲您而戰,我會保護您的安全,聽從您的指示,如有必要,我會奉獻我的生命,以天上諸神之名,我鄭重起誓”
說完誓詞,卡倫擡起頭,迎面一個皮手套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差點把他的鼻子打歪了。
“知道我爲什麼打這麼狠嗎”巴西勒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每個騎士收侍從時,都要抽侍從一巴掌,但都是點到即止,像他這麼用力的確實少見。
“您像讓我深刻牢記今天所說的話,放下驕傲,學會謹慎和謙卑,不要目中無人”卡倫舔了舔。
“很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很欣慰”巴西勒和大個子侍從擁抱了一下,然後看着站在士兵旁邊看熱鬧的坎特羅:“你,過來,跪下”
“我?”坎特羅有些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馬伕也要宣誓?
“對你,滾過來,你是第二個侍從”
巴西勒的行爲顯然是僭越,大多數騎士和貴族只能擁有一個侍從,只有那些特別位高權重的人可以有多位侍從,比如幾位公爵大人,比如聖禱騎士團的大團長,比如皇帝,皇帝的侍從甚至沒有上限。
坎特羅坑坑哼哼的唸叨玩宣誓詞,同樣捱了重重的一巴掌,巴西勒重新戴上手套:“我們回營地,該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