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澤人克雷根抱着雙臂,摩挲着脖子上掛着的視爲榮譽的乾癟腳趾,看得津津有味:“就是這小傢伙殺了三名騎士?的確有兩下子”
小卡的寶劍劃過空氣,在院子裏晃出一道道的殘影,傭兵團長被他逼的連連後退,腳步漸漸有些凌亂。
“那僱傭兵雖然被壓着打,但你的侍從卻一下也沒攻擊到他,再這樣下去你的侍從要筋疲力竭了”克雷根接着點評。
“不,大人,你不瞭解小卡,他也許不是我見過最強壯的人,但卻是體力最旺盛的,他的力量無窮無盡”一貫不喜開口的小坎開口道,他目不轉睛的,隨着小卡的進攻晃動腦袋。
這時場上忽然發生了變故,小卡的劍被傭兵團長用護手格擋住,隨即順時針一轉,他的面部就暴露了出來,傭兵頭子立刻斜刺裏朝小卡胸甲的縫隙裏刺來。
令人驚訝的是小卡並沒有閃躲這一劍,而是低着頭顱,選擇用頭盔來硬生生的接下來。
他這一下只有武器高超,久經沙場的戰士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而那些呆頭呆腦的傭兵們,已經有些開始慶祝自己頭領的勝利了。
小卡的頭盔不同於盔甲,造型十分的樸素,呈鵝蛋似得橢圓形,上面沒有任何多餘裝飾品,就是爲了能以一個特別圓滑的角度減少敵人進攻的力度。
在察覺對對方的攻擊態勢後,他就偏斜了一下脖子,以最有利於自己的角度迎了上去,同時收緊自己手中的力量,反向橫着朝對方砍去。
在下一刻,傭兵團長的攻擊就涌了上來,雖然如同事先設想的那樣減緩了極大一部分的力量,但小卡還是感覺自己的腦袋如遭重擊,也感覺到自己的劍砍到了一片柔軟。
痛疼讓小卡渾身的血液沸騰,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恍惚,茫然間看到傭兵投資倒在地上嚎叫,高大強壯的侍從握緊長劍朝他一步一步走去,準備給他最後的致命一擊。
巴西勒至始至終注視着這一切,小卡的膽子實在太大了,他這一種幾乎兩敗俱傷的做法是在太危險了,但凡處理的稍微粗糙了一點,腦袋可能就要受到重創甚至是當場死亡。
好在幸運女神是站在他這一邊,而下一次就說不準了。
他身邊的小坎握緊拳頭,幾乎要把皮手套搓的破了皮,兩個侍從雖然出身各不相同,性格也大相徑庭,但這些日子以來也增進了一定的感情,此時看到另一人遭到重創,說不擔心是假的。
小卡剛剛邁出兩步,一席白色手巾就被恩佐拋進場中,這代表了投降,小坎立刻衝進場中,奪下小卡的長劍。
高大強壯的侍從雖然遭到了重創,卻似乎仍不滿足,他嘶啞着嗓子高喊:“還有誰不服,還有誰!”
圍觀了正常戰鬥的傭兵們靜若寒蟬,他們深知自家傭兵團長的實力,可以輕易的單獨砍翻十多個傭兵,卻敗在這個年輕侍從的手中,誰也沒有勇氣跳下場挑戰,即使是他的腦袋捱了一劍。
“所以,你還要收走我的劍嗎”巴西勒皮笑肉不笑:“還是說您要和我比試一下”
“不敢不敢,在下招待不周,請享用我準備的晚宴”恩佐一身皮包骨頭笑的打了個顫:“還有丹尼斯伯爵,上次邀請您,您可是沒賞臉呢”
作爲一個商賈,恩佐自然是不入大部分貴族的法眼,即使他家財萬貫。在以前他也邀請過不少鮮花境的貴族參加宴會,或者是贈送禮物和奴僕,有的人置之不理,有的人和他交結,只有丹尼斯是個例外,他對禮物來之不拒,卻從不參加恩佐的宴會。
這些日子以來丹尼斯遭到接連打擊,也不覺得這話有侮辱:“快開始吧,我現在就餓了呢”
宴會在商社堡壘的大廳裏舉辦,長長的餐桌可以容納上百人同時聚餐,但此刻有資格能夠做到桌子上的,只有恩佐以及巴西勒和丹尼斯兩位伯爵。
恩佐親自爲巴西勒和丹尼斯斟上兩杯甜美的香料泡沫酒:“巴西勒大人喜愛葡萄酒,丹尼斯大人鍾情花瓣釀,衆口難調不如嚐嚐我們商社獨家的泡沫酒”
巴西勒本以爲果園城公爵的餐桌就夠奢侈了,如今見到酸葡萄商社的排場,才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剁椒飛雀,烤天鵝,燒羚羊,燉狗魚,烹海鰻接連被端上桌,特別是一整隻煮海豚,動用了二十個僕人才擡上了桌,全身用可以食用的金箔裹住,廚師親自切下魚類最肥嫩的部位送到他的餐盤裏。
“這條大魚是在極北方的海域捕獲的呢,一般人一輩子都被嘗過,我用一千枚金幣買下來的呢”恩佐得意洋洋的介紹道。
當一條胃裏塞滿調餡和,嘴巴塞了梨子的海狗被端上桌後,巴西勒稍微停下了餐叉:“恩佐大人,我們來談談條件吧,我就直說了,我希望能得到這裏所有的糧食,並且接收你手下的傭兵”
出乎意料的是,恩佐很爽快了點點頭:“沒問題啊,我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這裏的糧食夠你的上萬大軍喫上幾個月的了,儲存的毛皮足以讓縫製幾千副皮甲,鋼鐵能夠打造數千把鋒利的長矛,只要我一聲令下,就可以爲您調來五千匹馬和同樣數目的好騎兵,可以讓您組建一支超大規模的騎兵部隊”
“本來我以爲把丹尼斯伯爵送給你,讓你去收贖金來換取糧食就好”巴西勒眯着眼看着恩佐:“想不到你這麼大方,你應該還有其他的條件吧”
恩佐乾癟的臉笑出一團皺紋:“小人不才,自認算是整個帝國最有實力的商人,我現在做的是一份投資,我的投資對象就是您啊,別人看不出來我可是能看出來,雖然戰事穩操勝券,但天空的陰雲卻更加密佈,你和伯納德公爵之間,早晚還有一場仗要打,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