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邊還有人時不時望過來的目光,秋琬月閉了閉眼睛,咬了咬下脣沒說話。
那邊秋盈容沒得到秋琬月的贊同,仍然兀自說着話:“陛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怎麼就看上她了,還不是因爲她那個早死的娘,母女都是”
“閉嘴!”秋琬月聽着秋盈容愈發放肆的言論,連忙喝道。
秋盈容甚少見秋琬月發脾氣,更別說是衝着自己,一時愣住了,接着眼眶就紅了,正要嗚嗚開始哭的時候,秋琬月一把握住了秋盈容的手腕,壓低了身子靠在她的耳邊道:“你這個蠢貨,若是真的那麼想死不如我現在就讓人送你回府。”
秋盈容剛冒出來的委屈被秋琬月生生嚇了回去,她淚眼迷濛的看着秋琬月近在咫尺冷如冰霜的眸子,手腕還被死死的拽住,一陣一陣發疼。
看着面前這個完全不像從小到大那個雖然話少,但對自己很照顧,有什麼也幫着自己出主意的長姐,秋盈容是真的被嚇到了,支吾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秋琬月看了秋盈容片刻,直到身邊有人過來了,才一改箍着秋盈容的手腕,換成覆在其手上,一副低聲安慰的模樣。
秋盈容呆呆的看着秋琬月還是一如往常般完美得體地同周圍的人寒暄,垂下了腦袋,默不作聲。
時辰差不多的時候,有宮女太監來喚衆人去正殿參加宮宴,秋雲清同鳳歌微幾人不遠不近跟在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歐陽恪突然走到了旁邊,和她同行。
“見過恪王殿下。”幾個姑娘都是知禮的大家,行過禮後也不覺同皇子同行有什麼,見秋雲清也沒有想單獨和歐陽恪在一起的意思,幾人倒是很有默契的沒走開。
這個時候秋雲清是感激的,這當頭要是和歐陽恪單獨相處,估計自己沒回去就被秋盈容那兩姐妹弄死了。
“赤鸞公主上次一別,今日再見依舊風采依舊。”歐陽恪聲音平復,也聽不出有什麼意思。
秋雲清也只能同他打哈哈,“恪王殿下見笑了。”
“本王剛見四皇弟同赤鸞交談許久,不知兩位可是舊識?”歐陽恪微微側首看着身邊一身紅衣,面容姣好的女子,眼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秋雲清有些喫驚的看了看歐陽恪,這人還真直接,“恪王說笑了,雲清自母親去世後就沒出過府,怎會見過四皇子?”
歐陽恪剛剛也不過起個話頭,也沒覺得這丫頭會認識那個混世魔王。
“既然這樣,不知道是說了什麼有趣的?”歐陽恪聽上去是在打趣,實則語氣裏不自覺帶上的強硬,讓人無法回絕。
秋雲清眼珠一轉,臉上卻是帶了些委屈,“我都不認識寧王殿下,殿下也不過是來問問我究竟憑藉什麼封了個公主,還說什麼憑我也能封個二品。”抱歉了寧王,我也不想壞你名聲,不過一來你威脅我,二來你名聲也的確不怎麼好,借我用用。
原本就因爲王貴妃的話有些想法的歐陽恪,此時想到這番眼光又炙熱了幾分。秋雲清看的清楚,微微低了頭,一副女兒家的嬌羞樣子,目光卻緊了緊,看樣子已經開始有人打自己主意了。
“赤鸞不必介意,四弟本就是這樣的性子,若是他再爲難你,不若來找本王給你做主。”歐陽恪微微揚了聲,是不介意有別人聽到自己這令人遐想的話語。
秋雲清神色暗了暗,笑容淡了些,點點頭,“多謝恪王了。”
歐陽恪心中有事,且也不覺得自己真的想要,秋雲清能翻出自己手心來,見秋雲清面色冷淡了,也不多說,反正已經達到了目的,便點頭示意離開了。
歐陽恪才走,鳳歌微就壓低聲音自語道:“這恪王什麼意思,那話怎麼聽怎麼不對。”
“看這意思,是恪王上心了。”寧陽神色也冷了下來,她是威武候府家的小姐,算來還是歐陽豪的表妹,自然對歐陽恪不喜。
“這恪王不是定了秋琬月做嫡妃嗎?還這心思,難不成還想着雲清做小。”鳳歌微一句話出口覺得不對,細想便是一驚,衝着秋雲清就叫了起來:“雲清!他”
秋雲清一把拉過鳳歌微,旁邊的柳書惠和寧陽也快走幾步,把人帶到一座假山旁,“姑奶奶你聲音小點,還嫌不夠惹眼啊。”
見秋雲清瞪自己,鳳歌微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我這不是想着萬一他要是想要你做側妃,以恪王的本事,還真有可能。”
秋雲清臉色也很陰沉,本來還想着先緩幾天在考慮這個頭疼的事,現在看來不得不上心了。
寧陽看了看秋雲清的臉色,想了半天還是問道:“雲清,你是真的不想進恪王府嗎?”
秋雲清一愣,想到在府中宮宴前幾天青玉和自己說的各府的利害關係,心中瞭然,這寧陽出身威武候府,自然是怕恪王得勢。
這寧陽話音才落,秋雲清還來不及說什麼,鳳歌微先皺了眉頭,“寧陽你這什麼話,雲清和秋琬月那麼大的仇,誰想和她共侍一夫。”
寧陽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鳳歌微的臉色,忍住了沒說話。秋雲清知道,寧陽是在意這恪王府的名聲,雖說是側妃,但是比起普通公爵王侯,甚至是一些不得寵的皇子的正妃來說,還是值錢得多。自己本是個連命都保不住的人,現在能一步登天,誰能保證不會心動。
秋雲清知道這種事不是靠自己辯解幾句就能解決的,心下也不急,衝寧陽笑了笑,便示意大家快去宮宴。
華政殿中金碧輝煌,琴瑟靡靡,又人比花嬌,倒是讓秋雲清這等沒見過世面的人晃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