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來,張蓓荷也很尷尬。
“好呢,媽。”張蓓荷迴應了一聲,跟江羽龍打個招呼,就上了餘美玲的車。
一溜煙時間,餘美玲所開的越野車,載着張蓓荷越駛越遠,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看着她們倆離開,江羽龍感覺很不爽。
到了星星湖邊,餘美玲從看到他一直到開車離去,除了淡淡一笑外,竟然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啊!啊……啊……”江羽龍對着星星湖大喊。
空曠的湖面與茫茫的大草原,並沒有回聲。
他的呼喊並沒有得到大自然的迴應。
四海哥說得對,我現在應當做點事,不應當如此不務正業。
是,自己家境比較好。按目前父親的產業來說,即使自己十輩子一百輩子不做事,也照樣可以很奢侈地生活!但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當寄生蟲,否則就有更多的餘美玲看不起他!
江羽龍對着遠處的雪山連喊三聲:“我不是寄生蟲!我不是寄生蟲!我不是寄生蟲!”
沒有回聲。
他又喊道:“我不是啃老族!我不是啃老族!我不是啃老族!”
當然仍然沒有回聲。
他喊完,拿出手機給江四海打電話:“四海哥,我想通了。你說的對,我應該到公司上上班學點東西,你覺得我可以做什麼?”
江四海明顯非常高興:“你真想通了?”
“嗯。”
“那你直接告訴福叔,問問他,讓他給你安排崗位。他肯定高興極了。”
“我,我覺得你幫我問問他,會更合適點。”江羽龍太久沒跟他爸好好說話了,覺得由自己跟父親去說不好。
“那明天上班我告訴福叔去,讓他先安排好崗位,叫你進來。”
江羽龍看了一下手錶,這時候應當沒下班爲啥要等明天:“你不在公司?”
“我在公司,是福叔不在公司,他去了醫院。”
“他去醫院?他生病了嗎?”江羽龍還是關心他父親的身體,畢竟江大福已經五十歲的人了。
“他沒事,他說去醫院看個人,私事,直接回家,所以沒叫我開車。”
打完電話,江羽龍感覺湖邊的涼風漸起,陽光也不似剛到那時候那麼強烈了。
這時候要是往回走,再開一兩個小時回到青城,應該是晚飯時間。
他父親今晚既然自己直接回家,晚上應當可以跟他父親一塊喫個飯。
既然決定要回自己父親公司學點東西了,就應當做個好兒子的樣子出來,陪他喫喫飯應是正道。順便在喫飯的時候,自己提出去上班的事。
“想做就去做”,這是江羽龍信奉的做人做事金言。
開在回家的路上,沐浴在西斜的陽光裏,他感覺這眼前高原上的草原實在太美了:
天上飛翔的那一隻只雄鷹,就是自己。他要像雄鷹一樣,傲視天下!
陽光映照的一座座雪山,就像自己未來要觸摸的事業一樣,他要征服這裏的每一座山峯!
“早該如此了。”作爲一名九五後,他聽到社會上大量對他們這一代的評價。
他這一代,大都是獨生子女。
城裏的每一個九五後、零零後,幾乎都是含着金鑰匙出生,或者生下來不久就被當成寶貝供養起來。
這一代的父親母親,現在都正當壯年,擁有當今中國最有創業與拼搏的精力,在爲唯一的兒子或女兒打拼,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讓自己家的王子或公主,活在最舒服的王國裏。
有時候他就在想,他雖然不是最典型的那一個,但要是讓他忽然失去現在的富有與舒適,自己到底能不能生存下去。
◇◇◇◇◇◇◇◇
青城地處中國西北,夏天天黑得晚,晚上到**點天還沒黑透。
江羽龍回到青城時,還沒到七點,青城整個城區仍沐浴在一片夕陽的金光之中。
當他把家裏的門打開後,迎面撲來的是一股濃郁的芬芳。
他看到滿屋子盛開的玫瑰!
“爸!”江羽龍進門,見屋裏的玫瑰花擺得連下腳的縫隙都沒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父親又跟張家說好了,直接把自己與張蓓荷的親事就這麼給定下來了?
江大福坐在大廳沙發的一角抽着雪茄,如果沒有發出聲音,還不容易看到他坐在那。
“阿龍回來了?”江大福淡淡地應了一句。
“啥情況?”
“喜事。”江大福淡淡地回答他兒子的問題。
果然是喜事!
典型的中式客廳,堆滿了一屋玫瑰的西式浪漫,這中不中、洋不洋,誰出的主意?
從樓上他父親與餘金霞的臥室裏,傳來餘金霞嗲嗲的聲音:
“老公,咱們晚上到哪喫飯呀?”
複式的房子,江大福與餘金霞住在二樓,江羽龍與他的爺爺江祖順住在一樓。
江祖順自小在福建農村長大,根本不習慣青城的氣候,來了一個多月就跑回福建了,所以一樓現在只有江羽龍一人住。
不,現在還有一個負責做飯、收拾房間的保姆林阿姨偶爾也住在一樓。
江羽龍上了大學後一般都住在學校,回來也只是偶爾住在他父親的大房子裏住,當然,有時候也去他母親陳玉雲那住。
江大福給他在自己開發的福濱家園中,單獨留了一套,並且都裝修好了,只是江羽龍沒畢業,在中國人的傳統意義上,他還沒獨立,暫不能搬去住新房。
“你收拾好了嗎?正好阿龍也回來了。”江大福擡頭問道。
“哦,阿龍也回來了。”臥室的門開了,餘金霞出了臥室的門,從樓上慢慢地走了下來。
“到哪喫都行,今天你說了算。要不請你喫海鮮?”
這個傢什麼時候由余金霞說的算了?
江羽龍清楚得很,雖然餘金霞算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但從來都是由江大福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