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中望着黑下的天色,緩緩地從院子裏站了起來,該去做點喫的了。
正在這時,肚子彷彿明白了胡保中的心事,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今天早晨吃了兩個饅頭一碗小米粥,到現在也確實餓了。
胡保中49歲了,剛剛坐完七年大獄,罪名是販賣人口、販賣嬰兒致死,被法院叛了七年,五月份纔剛剛刑滿出獄回到家鄉。
家,已經物是人非。
老婆早己改嫁,唯一的女兒已經嫁人,父母因爲兒子販賣人口在村裏擡不起頭,離鄉乞討不知音訊。
胡保中打開廚房的電燈開關,在廚櫃裏找到了半包麪條,準備生火煮麪條。
要出去打工了,否則,自己會活活餓死的
“爸,在家嗎”一個女聲自院子那邊傳來。
胡保中一聽,是女兒胡豔的聲音,這麼晚了,女兒跑過來做啥自己出獄後,女兒帶着一歲多的外孫女過來看過兩次,留下一千二百元錢,及一些衣服日用品。
“豔兒,我在這呢”胡保中熱切的應了一聲。女兒外孫女是這一輩子最大的牽掛了,無論如何要打起精神來。
短髮的胡豔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看見父親放在竈臺上的半包麪條,眼淚漱漱的掉了下來。
一直以爲父親是唯利是圖之輩,不顧人與人之間基本的骨肉親情,甚至扼殺幼小的生命以維護一己之私,今天才知道父親蒙受了多大的冤屈。
“爸爸,你還不知道嗎隔壁村的希民回來了”胡豔幾乎是哭着問父親。
"希民希民是誰”胡保中想了半天腦子沒轉過彎來。
“爸爸,就是起訴書指控你燒死的那個男孩子,赫希民,民伢子”胡豔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
胡保中呆住了
當年自己只是爲幾個朋友了個便車,收了五百多元,卻被控以販賣人口同案犯。由於途中一個嬰兒莫名失蹤,辦案人員要求嬰兒的下落,胡保中被逼不過,按照辦案人員的提示,供認嬰兒因病去世,遺體在野外火化。
這個嬰兒就是隔壁村的,小名叫民伢子。
這個死了有七年多的民伢子,自己供認遺體已經火化的民伢子,竟然活着回來了
胡保中記得自己的主要罪名就是販賣嬰兒致死,現在致死的嬰兒活生生的回來了,自己的冤屈是不是可以昭雪了
“豔兒,希民真的回來了真的是希民回來了”胡保中突然雙手緊緊抓住女兒的雙臂,似乎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胡豔看着冷漠的父親,突然淚涕橫流,渾身顫抖着,好像從久遠的沉睡中甦醒過來一般。
“是的,父親赫希民民伢子回來了赫家正在大宴親朋,說是要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民伢子怎樣回來的從哪兒回來的”胡保中急切的問。
胡豔將激動的父親攙到廚房裏一張竹椅子上坐下,半跪在父親身旁說道
“現在有一個叫安笠的大善人成立了一個安笠會,捐了幾個億的錢,讓新生兒和福利院的孤兒做基因鑑定。
民伢子本來在閩州的福利院,一下子就與父母的基因對上了。這不,今天安笠會的人將民伢子送回來了。
赫家鳴放了十萬響的鞭炮迎接,在村子裏擺起了流水席,任何人都可以去大喫大喝。
我記得父親當年的罪名有一條是讓希伢子死亡,現在希伢子活着回來了,這不擺明了父親你是被冤枉的嗎”
胡保中聽到一半已經完全明白了,想起自己在看守所遭遇的種種磨難,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冒了出來。想起當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人惡三分的無奈境地。
想起老婆無奈改嫁,年邁的雙親受盡白眼外出乞討失聯致今,滿腹委屈突然爆發出來。
胡豔聽到父親的喉嚨裏“革革”的響了半天,渾身戰慄着,突然之間,一陣驚天動地的哀嚎衝了出來,似乎要衝破厚重的濃濃黑暗。
半響之後,胡保中的哭聲停了下來,“豔兒,幫父親找個律師,我要翻案幫我聯繫那個安什麼會的成員,我可以更多的線索,找到細伢子被拐的真相。”
隨着被拐兒童,在安笠會的幫助下,不斷的找到親生父母。一些買了嬰兒的家庭,開始對中介人,出售嬰兒的一方,或者是索賠,或者是要求退款,或者直接向警方舉報。
每天,警方抓獲販賣嬰幼兒的人販子數目不斷上升。
而歸案的人販子又供出自己的同案犯,上下線,販賣人口的犯罪分子不斷被警方捕獲,犯罪鏈條被徹底破壞
安笠會的行動,讓幾千年來販賣人口的行爲,漸漸走到了窮途末路。
卻說安笠和千彤在易定強的帶領下,向八號別墅大門口走去,後面跟着葉正明、李淼等一干保鏢。
還沒走到門口,安笠腦子裏一陣暈眩,似乎有人往腦子裏塞了一大堆東西。安笠渾身難受,直想嘔吐。
“一個小小的靈童也敢爲非做歹”小七的聲音突然想起,安笠腦海中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似乎被丟了出去,安笠瞬間清醒過來。
“安少爺,這家主人養了一個小靈童,她似乎對你充滿意。”小七細聲細氣的對安笠說。
對哦,小七是從鬼窩子裏爬出來的,對鬼的認識可是專家級的。
“小七,問他爲什麼對我充滿惡意我又沒來過這地方”安笠心中對小七說。
這時,已經來到別墅大門口,易定強指着一個身穿絲綢旗袍的中年麗人介紹說“內人韓美芳。”
千彤走上前去,握住韓美芳的手,“易太太可真漂亮,易老闆真正好福氣。”
安笠輕握了一下韓美芳的手,微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頭,注意力全轉移到韓美芳左手邊一個高大的少年身上。
“這是犬子易豪易豪,叫哥哥姐姐”易定強介紹道。
按粵州風俗,未結婚的男女,不管年齡大小,男的皆稱之爲哥哥,女的皆稱之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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