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觀音巖往下,百十米的地方有個玲瓏精緻的庵堂叫淨月庵。白牆青瓦的山門,和飛檐峭壁的庵堂,幾乎與崖壁岩石相連融爲一體。
院落中立着一座青銅大鼎,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鼎身都已經斑斑駁駁泛着幽幽的墨綠色的光暈。
淨空師太每日裏都要在鼎內燒三柱高香:一拜天地,賜予萬物生機;二拜神靈,祈福衆生平安;三拜日月,感念光明與雨露滋潤蒼生。
庵堂內院兩側有祖師殿、藥師殿、觀音殿、地藏殿各一座,相連的便是兩排供比丘尼休憩的禪房。而外院則有供遊人香客借宿的廂房,也都是巧的格局。
淨月庵地方不大,卻處處透着靈動飄逸的氣息。新鮮的空氣把的庵堂浸染得玲瓏剔透活色生香。
依不然仍舊是六點醒來,老外公已經做好了早餐,就等着他們起牀喫早點呢。墨雨姐和郝蓮娜昨天真的是瘋夠了,太困太累了,倒頭就睡,一直睡到太陽曬屁股還沒起來。
而依不然大清早就和老外公探討沾衣十八跌和接骨術,爺孫倆就在後院裏比比劃劃的切磋了一番。
老外公泡了壺普洱老茶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看着依不然又表演了一遍沾衣十八跌。老人撫摸着灰白的鬍鬚滿意的點頭稱讚:“嗯!不錯不錯!沒想到不然偷學也能學得有模有樣,不說十成功底吧,也有八九成了。”
依不然打完一套沾衣十八跌,回到老外公身邊坐下,喝了口茶問道:“外公!你可曾知道點穴術?我在城裏遇到兩個患者,都是被人點穴封閉了經絡穴位的運行,導致一個致啞,一個致殘。”
“我僅知道一個能暫時滯止行動的穴位,對這神祕的點穴術可是毫無制勝之法。”依不然頗感無奈的接着說道。
老外公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們九品堂曾經傳承過一套點穴之術,可惜後來遺失了。外公我也未曾學得。”
“這點穴術自古以來有兩家門派,一個是少林,一個是武當。我們傳承的就是出自於武當一門。這還是當年開堂老祖與武當道家隱世高人談醫論道時,探討到陣法與點穴之術,互相交換所得。可惜的是,這兩門不傳祕籍都在歲月變遷中遺失。可嘆可惜啊!”老外公眼中滿滿的遺憾。
依不然忽然想到:“外公!既然有人使了點穴之術傷人,我就有辦法把這套祕術搶回來!”
“啊?!”老外公顯然沒想到外孫竟然用搶。
“嘿嘿!說得通俗點就是搶唄,難不成人家還會主動送給我?不能吧?!”依不然跟老外公嬉笑着說道。
老外公對他這個外孫也真是無語了,又開導說:“不然!咱們跟人家借吧,還是不要用搶的好!”老外公還是不適應用這種方式,拿回點穴之術。
依不然古怪的看着老外公:“外公耶!那可是祕術!不傳之祕!!誰會借給我?我可沒這麼大面子呀!”
老外公笑了笑,想想也是,誰會這麼大方?
依不然忽然說道:“外公!我還有個絕技,才學會的。”依不然說着就手夾着鐵釘隨手一揮,就聽到三道疾風破空之聲,剎那間就又同時傳來叮叮叮三道沉悶的聲響,老外公順着聲音望去,三根鐵釘紮在墨雨姐和郝蓮娜睡覺的那間臥室門上。鐵釘只露個釘頭在外,釘子已經深深的扎進木門裏。
嘎吱一聲,墨雨姐和郝蓮娜從臥室門裏走出來,一臉茫然的看着這爺孫倆,大清早的閒得慌,居然泡茶喝。
她倆可沒有見到門上的鐵釘,如果知道是依不然乾的,估計也會驚得掉下巴。
喫完早餐,依不然跟老外公說要去觀音巖淨月庵看望淨空師父,墨雨姐和郝蓮娜第一次來,也該到處走走看看。
老外公叮囑道:“不然!給你淨空師父帶點茶去吧,總不能空手去啊。”
老外公說到這裏,郝蓮娜似乎纔想起來,說道:“外公!我爺爺給您帶了武夷山岩茶和西湖龍井。”說着就去揹包裏將茶找出來遞給老外公。
老外公拿着茶禮,詫異的看着郝蓮娜:“你爺爺爲什麼給我帶茶?”
郝蓮娜咯咯笑着說道:“外公!爺爺說您可是他指點迷津的恩師,他叫郝連勝!”
“郝連勝?郝…郝連勝,似乎有這麼個人,可是又想不起來了。看我這記性,嗨!蓮娜!替我謝謝你爺爺,回頭我得空去城裏約他喝茶!”老外公似乎還是沒有想起郝連勝是誰,也只有見了面估計纔有印象吧。
“外公!你喜歡重口味的,巖茶就自己留着喝,淨空師父喜歡清淡的,這西湖龍井倒是適合她的口味。”依不然就替老外公做主了。
告別老外公,又將流浪貓格里留下來陪老外公,依不然一人揹包,脖頸盤着翠,墨雨姐和郝蓮娜輕裝簡從。她倆如果揹負大揹包,估計走到半山腰就得請依不然揹她倆上山了。
三人沿着塘河古鎮石板街道一路前行,穿過鎮公所廣場,又朝着觀音巖方向走了將近兩個時的石板路,這纔到山腳下。
此時的石板路沒了,開始拾級而上,全部是青石條階梯,陡峭的和十八坡的石梯有得一拼:就跟掛在眼前一樣,站直了就怕後仰摔下去,三人幾乎就是面朝階梯趴着上,要不是石梯旁邊還有鐵索欄杆,她倆都不敢上了。
可就是這樣,依不然還是擔心她倆手一鬆咋辦?想想都害怕呀!
安全起見,依不然在山腳下就把登山繩索拿出來,將兩人串綁在繩索上,又牢牢地捆在自己身上。
這才爬到半山腰呢,墨雨姐和郝蓮娜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強烈要求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喝水喫點乾糧。
當她倆坐在石梯上遠望山下的景色時,又驚歎不已,這裏風景獨好。一陣心曠神怡,還扯着嗓子尖叫連連。
依不然真擔心這倆太過興奮忘乎所以了,趕忙阻止道:“別喊了!心山崩地裂掉石頭。”
這一嚇還真是有效,倆再不敢嗷嗷亂叫,安靜下來,邊喝水邊休息。激動過後,被山風一吹,後脊樑就涼嗖嗖的,墨雨姐和郝蓮娜冷得身子都有點顫抖。
依不然見狀,立馬招呼繼續往上爬。也只有動起來了纔不會冷。
這時候的依不然不僅是自己爬山,更是拖着倆美女爬山,這一路爬上去還不敢停歇,倘若再休息,估計墨雨姐和郝蓮娜就再沒有力氣爬山了。爬山就是這樣,要麼一鼓作氣,不然的話就會再而衰,三而竭,最後只能望山感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