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品堂之平安木牌 >第七十章 流浪狗難產
    鍾二爺“死”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一切也都成了一個“謎”。

    翠園裏的萬年崖柏越長越漂亮,越長越枝繁葉茂,經常被依不然“剃”了的地方,過不了幾天就又長滿了銅錢大的厚實樹葉,絲毫都看不出來曾經被採摘過。

    這萬年崖柏樹葉成了依不然除鍼灸、艾灸外,最有效的輔助治療之聖藥。

    要說呢依不然不是不會開藥方,可按規矩開藥方你得有處方權吧。依不然還是個學生,他哪裏有這個處方權嘛,即便是給人鍼灸、艾灸施治,都是特別親近的人。

    否則,他就等着喫官司吧!

    這纔在中醫學院滿打滿算上了一個月的課,現在就想開方,那真是異想天開。

    依不然自己都覺得是癡人說夢話,隨後也就沒再放在心裏。每天還是循規倒矩的起牀、鍛鍊、上學、回家…

    可就在某天依不然離開學院,就要走到桃花溪車站時,卻看到一羣人簇擁在花溪河橋洞外面,指指點點的議論着什麼事情。

    按說依不然可不是閒來無事,圍觀某個鼻孔流血面朝天的喫瓜羣衆之一。可依不然還是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就連他都覺得很是尷尬。他什麼時候也變成一枚喫瓜羣衆了?而就在依不然腹誹自責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什麼?

    橋洞下,一個破爛的紙箱裏,竟然有一隻正在艱難生產的流浪狗,在秋風裏瑟瑟發抖,看得出來它已經精疲力竭,就差最後一絲氣力,就能順利的完成生產。

    就在這時,一個沒有半點毛髮的腦袋鑽出來,跟着就是身子…再跟着,在這羣喫瓜羣衆的驚訝中,一隻全身無毛鮮活稚弱的狗仔,就從狗媽媽的肚子裏滑溜了出來。

    狗媽媽極其艱難地擡起頭,將狗仔與自己相連的臍帶咬斷,就不斷的舔舐起狗仔的柔弱的身子來,直到將狗仔身上的粘液舔舐乾淨,那層薄薄的絨毛乾爽樹立起來,方纔作罷,微眯着雙眼昏睡過去。

    狗仔搖搖晃晃的掙扎起來,挪動着腳,蹣跚地爬到狗媽媽的身邊,挺着腦袋尋找着狗媽媽的。

    也許是找不到的緣由,狗仔嘰嘰哇哇的嘶叫着,這飢餓叫聲似乎叫醒了狗媽媽。

    它愛憐的伸出舌頭再次舔舐着狗仔,給它安慰、鼓勵和希望。

    這時候,圍觀的喫瓜羣衆都一一散了,沒有人願意繼續看下去。看稀奇就是這樣的,看過了就滿足的離開。至於這對在秋風中的母子,有沒有能力活下來,沒有人去關注,更沒有人去關心。

    也許這本就是天地萬物之間的本性吧。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想在這個天地之間活下來,就要有活下來的意志,去抗爭!否則活着也是浪費生命。

    依不然沒有隨喫瓜羣衆散去,而是很專注的看着這對流浪母子,爲它們那頑強的生命力嘆息不已。

    天色已經很晚了,依不然原本也想離開,可又於心不忍,在自己的牛皮藥箱裏找了找,翻到一個棉紙包好的烙餅。

    他不確定流浪狗喫不喫烙餅,可他能拿出來的也只有這個喫食了。

    當他試圖靠近這對母子時,那個狗媽媽掙扎着極其虛弱的身體,想要爬起來。可它幾番努力都沒有做到,只能無奈悲哀的擡着頭,悽悽然的望着依不然靠過來。

    依不然將烙餅拿出來,伸手遞到狗媽媽可以嗅到的位置,瞧它沒有拒絕的意思,就輕輕的丟在它面前,然後就後退幾步,離開了這個橋洞。

    他不知道這對流浪狗母子,是否能夠在即將來臨的初冬存活下來,可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點。

    無論是人或者動物,都在遵循着生存法則,都要面對殘酷的現實。能夠存活,能夠存在就有它的道理。

    而讓依不然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放學,路過桃花溪橋洞時,依不然看到的卻是昨晚那隻流浪狗媽媽,已經一動不動的僵臥在紙箱裏。

    依不然不由心中一陣悸動,他有點自責,也有些懊悔,倘若他能夠伸伸手,也許就能幫助這隻難產的狗媽媽,撿起活下去的希望。

    此時,依不然也覺得自己該做點有意義的事了。他看到身後有個賣部,就過去借了把鐵鍬,來到桃花溪橋洞下。

    而那隻出生的狗仔,正在已經僵硬的狗媽媽身體下面不停的拱着腦袋,似乎還在尋找着狗媽媽的,想要吮吸,可它再怎麼努力都是徒然。

    依不然不忍繼續看下去,就在旁邊挖了個坑,將狗媽媽安放在坑底,又再將土回填堆起了一個土包。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隻幼崽竟然哆嗦着腳步,蹣跚的爬了過去,在那個土包不停的刨着。

    依不然也不好阻止它那無用的舉動,轉身將鐵鍬還給賣部。

    再次來到橋洞時,那個狗仔已經累得趴在土包上。見到依不然又過來看着它,他也擡起腦袋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依不然看。

    這一人一狗互相盯了好一會兒,依不然才擡起腳步準備離開。他轉身走了幾步,回頭看時,那隻狗仔已經離開了土包,似乎想跟着依不然走,可又一步一回頭地走得極其艱難。

    當依不然再次堅毅的邁起腳步,那隻狗仔也不再猶豫,一路跑着尾隨追來。雖然跑得跌跌撞撞,卻也是很快就跟上了依不然的腳步。

    就在依不然來到車站停下腳步時,狗仔也尾隨而來,一個不心就一咕嚕滾到依不然的腳邊。看得依不然也是啞然失笑,這個傢伙還真是可愛!

    瞧着狗仔還在不停的用腦袋蹭着依不然的腳面和褲腳,眼巴巴地看着依不然,臉兒上滿是祈求,可憐兮兮的眨巴着雙眼。

    依不然還是心軟了,看來流浪狗也渴望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溫暖的家。他再也不忍心不理不顧,俯下身子,伸出手掌。

    狗仔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先是伸出舌頭舔了舔依不然的手指尖,然後又舔了舔他的手心,見依不然並不反感,就又伸出爪子,在手心裏撓了撓。它見還是沒有被拒絕,也就大起膽子將雙爪放進了依不然的手心,跟着就是整個身子,蜷縮在手心裏,似乎很享受手心裏的溫暖。

    依不然將狗仔放在懷裏,一直到了翠園,纔將它放了下來。他將冰箱裏剩的半盒牛奶拿出來,倒在碗裏稍微加熱了下,待溫度和體溫差不多了就給它擱置在偏房的角落裏,招呼着狗仔過來喫。依不然又找了個鞋盒,給裏面鋪墊了些碎布和一張毛巾。這就算是給它做了個窩吧。

    安置好狗仔,依不然照例做飯、鍛鍊,引動天地靈氣與生機滋潤萬年崖柏。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依不然泡了壺普洱老茶,坐到石桌旁,一邊品茶一邊看書。

    秦姨的這本普洱茶專著依不然已經看了好幾遍了。他基本上對普洱茶從種植、嫁接、採摘、炒制、壓餅到存儲,都已經瞭然於胸。

    狗仔喫完稀飯,又從偏房裏跑出來,偏偏倒倒的來到依不然腳邊不停的磨蹭着。傢伙又想求抱抱。

    依不然從籬笆柵欄抽了根藤條,將藤條盤結編織成一個球,丟在地上,狗仔見到滾來滾去的藤球,就如同發現了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玩心大起,追逐着藤球玩得不亦樂乎。

    可就在這時,翠從萬年崖柏上悄悄地爬過來,瞧着狗仔追逐着藤球玩得樂不可支,它似乎也童心未泯,點燃了貪玩之心。

    這可把依不然嚇了一跳,趕緊警告它,陪它玩可以,不準傷着狗仔!還得保護它!依不然不管翠是否聽得懂,就這麼吩咐交代,否則…這翠還真是精靈機智,忙不迭的點頭哈腰。依不然揮揮手就讓它去吧。

    這下子依不然的偏房院就熱鬧起來了,一狗一蛇在院裏玩藤球,一個拿腳踢一個拿頭頂,東奔西跑你來我往,玩得是樂此不彼。

    約摸過了近一個時辰,翠和狗仔終於玩累了,翠再次爬回萬年崖柏歇息,而狗仔就跑到崖柏下面的雜草叢裏盤臥喘息。

    這時候依不然的鐵釘暗器已經練得不說是爐火純青,卻也是三十米內百發百中,而且可以做到三釘齊射。鐵木菜墩也能夠入木兩分半,距離依不然心目中的終極目標還差半分。

    牆頭上不是掛了一個鐵木菜墩,而是三個。代表着人體的頭、胸和腹。在每個鐵木菜墩上都畫了“點穴術”中記載的三十六個死穴和奇穴的位置,都是綠豆大的紅點。至於“點穴術”中所記載的飛針刺穴,依不然還沒想清楚如何做到。

    現在的銀針跟過去的可真是大不一樣。過去的鍼灸針沒有現在這麼纖細,都是比較粗的。可依不然又不可能專門去打造這種飛針呀。那多費勁?還不如將就現在的鍼灸針,確實細了點,重量忒輕,不容易掌握,不好拿捏。

    可即便如此,依不然還是想要嘗試一下。這不他已經練了幾天了,牆腳落滿了折彎的銀針。

    這銀針沒有分量,沒辦法扎進去,最多偶爾紮在鐵木菜墩表面,別說入木三分,就是半分都做不到。

    這可把依不然難住了,想想倘若要入木三分,那得多大的勁道和速度?即便是子彈都做不到!

    說實話,子彈能夠入木兩分都已經很不錯了,而依不然的鐵釘已經入木兩分半。也就是說依不然的鐵釘比子彈還厲害?依不然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曉得的是,鐵定能夠貫穿頭顱就是。

    依不然沒有將狗仔抱回偏房,看來給它整的那個狗窩是白弄了。不過想想也是,既然是流浪狗,哪裏不能睡?更何況它現在跟翠成了玩伴,倆睡一起玩一起就是最好的安排。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