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趣帶着子依漫無目的在金陵城中溜達了一個多時辰,既沒有往熱鬧的地方走也沒有買過任何東西,好像楊趣這一次出來,真的就像是爲了看風景一般。

    “師叔,你這是在找青素姑娘吧?”子依都已經跟着楊趣走了這半日了,總算是明白了她的這位便宜師叔這哪裏是來逛街的,他分明就是出來找青素姑娘的。

    “胡說,你師叔我明明就是在逛街,就算遇到了青素,也只能算是巧遇,我可並沒有在找她!”楊趣糾正道。

    青素既然不辭而別,就證明青素不想見他,所以楊趣並沒有派人去打探青素的下落,楊趣這麼做是尊重青素的選擇,但是這卻並不代表楊趣不想念青素,不想找到青素。

    青素是愛他的,他能夠感覺得出來,夫子街開業那一日青素已經是自由之身、清白之身了,所以那一日青素顯得格外的興奮,這個時代的女子是矜持的,青素那一天對他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驚世駭俗了,想必那個時候,青素也控制不住她內心的興奮和對自己熾烈的愛。

    至於青素爲什麼會這麼做,無非是國仇家恨這四個字,國仇,貌似現在牽扯不上,那麼就唯有家恨了。

    家恨?難道說這與青素淪落到青樓有關係?楊趣搖搖頭,這一切都是他的憑空猜測而已,根本無從證實。

    咦?前面是---?

    “劉翰林!貞安翁主!”楊趣笑嘻嘻的看着從對面走來的二人,輕輕一抱拳,笑道。

    “是楊兄!”

    “貞安見過楊公子!”

    貞安翁主與劉詡也是有些意外的對着楊趣一回禮,劉詡這才道:“楊公子這是要去哪裏?”

    楊趣笑道:“在下閒來無事瞎逛,倒是劉翰林與貞安翁主怎麼會在此處?”

    劉詡道:“在下奉命陪同朝鮮使團南下金陵,今日貞安翁主想逛一逛金陵城,看一看咱們金陵城的繁華,所以便請了在下做嚮導。可是在下也是第一次來到金陵城,着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嚮導。”

    楊趣看了一眼這位比子依和藤也大不了多少的貞安翁主,笑道:“翁主今日真是好雅興,怎麼會想起出來遊玩了?”

    貞安翁主很有禮貌的微笑道:“楊公子,貞安並不是因爲心情好纔出來遊玩的,反而是因爲貞安的心情不好纔想出來散散心的。”

    “哦?貞安翁主的心情不好?貞安翁主身爲一國的翁主,有什麼事能讓您不開心?”楊趣好奇地問道,這位貞安翁主,平日裏雖然話不多,沒想到脾氣卻是一個爽直的女子。

    貞安翁主搖頭笑道:“一國翁主?楊公子,在貞安來到大明之前,貞安也認爲自己衣食無憂生活富足,可是當貞安來到大明之後,尤其是來到金陵之後,這才發現我們朝鮮王族竟然還不如你們金陵城的三大商戶富足。”

    楊趣微微一笑,這句話能從一個朝鮮人的口中說出來,真是他媽的不容易,其實李氏朝鮮的貧窮,從朝貢物品上便可看出,而他們天朝上國,卻並不指望朝貢發財,天朝喜歡講面子,因此每每的回饋大多是十倍於朝貢的價值,這也是爲何朝鮮會一年四五次來大明朝貢的原因之一。

    這位貞安翁主,出身並不好,雖然他是當今朝鮮國王李祹最的女兒,可是並不受重視,尤其是當今的朝鮮國王自四年前生病之後,便由她的哥哥王世子李珦攝政了,因此這位貞安翁主的命運便掌控在李珦手中了。

    “貞安翁主,劉翰林,前面有個豆花攤,在下請兩位喫豆花如何?”楊趣一指旁邊賣豆花的攤,說道。

    劉詡看了一眼正在一旁賣豆花的老夫婦,笑道:“前幾日在下吃了楊兄的一頓麻辣暖鍋,不如今日就讓劉某請客吧!”

    楊趣搖頭笑道:“劉翰林,在下用一頓麻辣暖鍋換了一碗豆花,是不是喫虧了?”

    劉詡道:“不虧不虧,日後如果楊兄回到京城,在下再請楊公子喫一碗豆花便是。”

    楊趣笑道:“你這個劉翰林,忒氣了些,不過你比那耿裕耿秀才還要強些,若是換做是他,就算是豆花他都捨不得請我喫一碗!”

    “耿裕?楊兄,這位耿裕是---?”劉詡只覺得耿裕這個名字甚是耳熟,卻又記不起曾在哪裏聽過。

    楊趣笑道:“便是當今刑部右侍郎兼兩淮鹽運同知耿大人的公子,如今耿大人就在金陵,那耿裕便也隨父一同來了金陵!”

    “原來是元朝名臣呂左丞之後!”劉詡恍然道。

    “什麼呂左丞之後?”楊趣倒是一怔,問道。

    劉詡詫異的問道:“哦?難道楊兄不知道嗎?耿大人的曾外祖父便是元朝名臣呂思成呂左丞!”

    啊!這窮秀才隱藏的可是夠深!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賣豆花的攤前,這攤的攤主是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婦,身體硬朗精神飽滿,想必這攤便是他們平日裏喫飯的營生。

    “老伯,三,哦,不,四碗豆花!”三人坐下之後,劉詡這纔看見楊趣身後的丫鬟也坐了下來,而楊趣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悅之色,因此便將三碗豆花改成了四碗。

    片刻之後,四碗熱氣騰騰的豆花便端了上來,楊趣嚐了一口,雖然是甜的,但卻滑嫩可口,十分的美味!

    “老伯好手藝啊,您這豆花做的完全可以申遺了!”話一出口,楊趣便失笑一聲,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每當他見到身邊有朝鮮人時,便總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個沉寂了百年纔剛剛崛起的中國。

    這老伯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申遺,但是從楊趣說話的語氣中也能聽出來這是在誇他,這老伯哈哈一笑,說道:“俺哪有這樣的手藝,這豆花是俺閨女做的。”

    “你閨女?老伯,你都這麼大了,你閨女還沒有嫁人嗎?”楊趣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老伯哈哈一笑,說道:“剛剛是俺沒有說明白,俺閨女不是俺親閨女,老漢俺今年五十有六,俺三十四那一年,俺家老婆子才爲俺生了一個兒子,俺就這一根獨苗,俺這倆閨女,是最近剛認的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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