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在小衚衕裏來回迴盪,剛站起身的黑痣男見同夥這遭遇,瞬間調轉了方向,朝着圍牆跑去,就要翻牆逃跑。

    手剛扒上牆頭,就被秦朗一下拽了回來,人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已經丟盔棄甲,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捂着褲襠,沒想到腹部一痛,胃裏的酸水都被踹了出來,痛呼一聲在地上來回翻滾。

    倆李對視一眼,同時出口道:“你怎麼在這裏?”

    秦朗接着道:“我們先把他們綁起來,扭送公安……嗯,扭送官府吧!”

    李沐光心想是這個理兒,就從一旁雜物堆中翻找出幾條麻繩,將失去反抗能力的四人綁在了一起。

    經過一番並不專業的拷問,兩人得出結論:四人就是普通的地痞,被人找來留在芙蓉樓外看場,一旦有人從芙蓉樓衝出來,他們就追上去充人數。

    其他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無法分辨這話的虛實,李沐光讓追上來的浩然去報官,他們則留下來看守。

    “你去芙蓉樓幹什麼!”李沐光忍不住問道。

    “我去找一個人。”

    “女人?”

    “是啊,等一下,你誤會了,我是去找一個熟人的。”眼看李沐光的面色越來越暗,秦朗趕緊解釋道,“我真不是去那啥的,你要相信我!”

    再多的她也不能說,她說得兜兜藏藏的,李沐光自然也不會信。

    兩兄弟劍拔弩張的時候,一陣風鈴聲從小巷外響起,秦朗眉頭一挑,就往外走去,李沐光攔住她,問道:“去哪?”

    秦朗想了想幹脆拉着李沐光走了出來,他們拐過巷口的右邊,見不遠處站着一道粉紅色的身影,正是櫻落。

    李沐光見了來人,整個人一怔,想起這就是那日接風宴上爲衆人獻舞的舞姬,口中喃喃道:“是她。”

    秦朗則湊了上去,櫻落二話不說,徑直朝一邊走去。

    明明沒怎麼邁步,但速度卻很快得在移動,秦朗趕緊追了上去,李沐光自然也追了上去。

    小巷中,四個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對橫肉男安慰道:“是那小子不懂道上規矩,回頭兄弟們出來看見他,肯定給你報仇。”

    回答他的是橫肉男哼唧唧的痛苦呻吟聲。

    ……

    兩李跟隨櫻落一路來到一處普通的農莊裏,三人進了屋,櫻落纔看了李沐光一眼,但並沒有阻攔。

    她將李沐光讓送進右側的矮房,卻讓秦朗去正屋找吳離,李沐光也想跟去,被她攔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李沐光沒有強闖,回到了屋內的木桌邊坐了下來,問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櫻落依舊笑着,回道:“你不需要知道。”

    李沐光眼神一沉,剛纔對櫻落的那點好感也蕩然無存,冷冷地問道:“你想對李府做什麼?”

    “正好相反,我是在幫你們。”爲了讓李沐光放下戒備,櫻落繼續道,“我認識侯爺,我有他給的信物,前幾日,孫大人還來找過我,那日我坐在轎子上,還看見你在園子裏練武。”

    她沒有提起接風宴當日有關刺殺的事,雖然說出來是她們救了李沐光會讓他大大抵消顧慮,但這件事涉及顧琰和一些其他的事兒,於是被她隱瞞下來。

    李沐光回憶起五六日前,確實見過一頂軟轎在府內經過,只是沒見到裏面的人,此時對方提起,他便從敵視變得將信將疑了。

    “李牧天去芙蓉樓找的是你?”

    櫻落點點頭,李沐光鬆了口氣,看來李牧天沒有撒謊,他不準備追問,耐心等着秦朗出來。

    正屋內。

    秦朗看着已經被吊起來的無影人和立在他身旁的吳離,不知爲何,在她看見吳離的雙眼時整個人突然愣了一下,半晌纔回過神來。

    她眨眨眼睛,發現無影人還穿着那身衣服,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看來吳離沒有刑訊逼供,又見架上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突然想起白裏那**供刺客沈都時的場景。

    他會催眠,可以通過催眠來得到想要的信息——這真是文明的審訊方式啊!

    秦朗感嘆的同時,好奇地問道:“問出什麼沒有?”

    “他們昨晚刺殺了宋慶,不過沒有得手。宋慶重傷了,目前在侯府療傷。”吳離言簡意賅。

    秦朗想起上午被叫走的陳道長,難道陳道長被叫走是去給這個宋慶療傷的?

    “他們是什麼組織的,和我們有什麼過節?”

    吳離看了秦朗一眼,想了想才道:“櫻落沒跟你講我也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小心顧琰和曹劍,他們,包括無影人都是暗月的人。”

    暗月?

    和沈都曾經提到的那個戴黑色兜帽的人有什麼關係?沒記錯的話,那人的兜帽上就有一個藍月的徽記。

    秦朗初步判斷藍月徽記就是代表着這個暗月組織,聽起來好神祕啊~而且一聽就不像什麼好人~

    吳離沉默下來,回想着剛纔審訊的過程,在秦朗進來之前,他已經從無影人口中得知了他們刺殺宋慶的原因,似乎和十六年前的宮變有關。

    宋慶知道當時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他們爲了封鎖這個消息,必須殺掉他滅口。但究竟是什麼重要的消息,無影人本身並不清楚。

    這時無影人沉吟一聲回過神來,他先是迷茫了一陣,接着在確認了自己無法掙脫束縛後,他苦笑道:“這是把爺們兒綁什麼地方來了?你們打算怎麼對我?刑訊逼供?還是屈打成招?”

    “你屈打成招用錯地方了。”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秦朗糾正道。

    無影人一愣,臉竟然有些羞臊,他大喊道:“勞資樂意咋用就咋用,現在成了階下囚,我也不跟你們廢話,殺了我吧,無論如何,你們別想從我這知道一星半點兒的消息!”

    秦朗沒忍住笑出聲來,無影人氣得使勁掙脫着繩索,但只有脖子可以用力,因此表現爲狂甩着腦袋地怒吼道:“你笑什麼!你有什麼好笑的?勞資很好笑嗎?”

    她難道告訴他,剛纔他就已經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看來人被催眠之後的記憶都沒辦法從腦海中記起來,吳離看着兩人的目光有些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無影人突然停下了掙扎,他將頭垂到胸口,低聲道:“我想起件事情,是左堂主和堂主私語時,不小心被我聽到的。如果你們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們。”

    吳離眯了眯眼睛,道:“說說看。”

    “你湊近些,我低聲告訴你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秦朗率先移動身體,往前走了一步,好奇道:“什麼?”

    腳還沒落地,她就看見無影人突然擡起頭,腮幫子鼓了起來,口中飛速射出一道寒光,直逼她面門而來。

    與此同時,吳離將她向後拉開,並舉起右手,護向她的面門。

    那枚細長的銀針和吳離的右手在她眼中好像放慢了速度,她腦海中只閃過了一個“來不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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