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尖叫是江映薇發出來的,她現在的樣子如同一隻面對天敵的小白兔,癱軟地坐在地上,擔驚受怕地渾身輕輕顫抖着。
蕭瀟站在她的身前,他的身後站着四個身穿黑白西裝的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則一副好笑地模樣看着地上的江映薇,問道:“我只是問你,你們爲什麼砸我場子,你怎麼反應這麼大?”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周圍的客人卻並不相信,雖然這就是事實,但江映薇可憐的模樣讓他的話顯得並不可信。可即便如此,卻沒有一個人敢挺身而出,救“無辜”少女於水火之中。
瀟哥的名號,這裏的人都是知道的,而且剛纔那麼大動靜,他出來找場子是肯定的。他們只是好奇爲什麼瀟哥會對一個弱女子出手,小薇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她剛纔完全沒料到高大威武的金虎會放下她這個大姐頭不管,就自己帶着兄弟們跑路了!
害得她現在要獨自面對瀟哥的怒火,雖然那傢伙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怒氣,但誰知道他是不是“笑面虎”呢!爲了保護自己,她使出自己的慣用伎倆——用驚恐的表情看着對方,希望通過自己的柔弱,激起他的憐憫之心。
該死的秦朗,都是她的錯!
江映薇心裏用最毒辣的詞語詛咒着秦朗,認爲自己當前的處境都拜對方所賜。而她表面上卻輕聲啜泣着,對瀟哥懇求道:“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鬧出多大的動靜呢。剛纔外面的事情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你爲什麼無緣無故把我推倒在地上?”
“是啊!瀟哥,是老爺們,就不要對小姑娘動手!”
“對啊,瀟哥做個老爺們應該做的事兒!”
雖然沒人敢上前,但他們還是敢縮在原處用嘴bb的。
江映薇哭得更起勁了,瀟哥挑了挑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但依舊不表態,酒吧裏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歸於無聲。他點起了煙,吸了一口,對身後一個黑西裝戴魔鏡的傢伙使了顏色。
後者點了下腦袋,動作迅捷地一把拽起了地上的江映薇,後者喫痛,但不敢掙扎,依舊看着瀟哥討饒道:“瀟哥,你讓我打個電話吧,讓我給阿強打個電話。”
阿強是另一片的地頭蛇,對江映薇一見鍾情,言聽計從,金虎就是阿強的一個手下。
“你這樣哭哭啼啼的,現在讓你打,阿強豈不是會誤會我?到時候我們還怎麼做兄弟啊。”瀟哥又抽了一口煙,給另一個白西裝刀疤臉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後者同樣點了點頭,攙住了江映薇的另一條胳膊。
江映薇心道不妙,大叫出聲:“你要把我怎麼樣?我告訴你,你要是欺負我,阿強不會放過你的!”
“行行行。”瀟哥道,吐了一口煙,吩咐手下,“關地窖去。”
話音落下,一白一黑兩個手下二話不說,攙着她就往樓梯口走去。
“我不去!放開我!”江映薇終於開始慌了,也開始真哭了,她大喊大叫地希望能有個男人救自己。
但這一屋子的男人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她的哭喊聲充耳不聞,對她的慘狀視若無睹。看着那黑洞洞的地窖入口越來越近,江映薇大腦一片空白。雖然地窖並非地獄,也不是什麼狼虎之地,但從小衆星捧月的她,哪消受得了這些?
衆人看向聲音的主人,瀟哥面無表情地又吐了口煙,這時一個身穿休閒服飾的吧務小跑着湊到蕭瀟的身旁,低聲道:“瀟哥,就是這個丫頭把金虎他們打跑的。”
蕭瀟這才挑了挑眉,抖了下菸灰:“放人也可以,你們先把我的損失賠償一下,人你就可以帶走了。”
“要銀子是吧?說吧,多少?”
對於從小錦衣玉食的李牧天來說,錢從來都不是問題,不過他好像忘了自己現在是秦朗,她可沒有當侯爺的爹,也沒有富可敵國的家業。
“爽快。”瀟哥忽略了對方用詞的復古,給了身後一個白西裝金邊眼鏡的手下一個眼神,“告訴他,多少錢。”
金邊眼鏡男心算了一下,很快道:“十萬。”
這個數額並不大,但也絕對不小,對於一個普通學生來說,一百個人裏也就五個可以隨隨便便拿出這些錢,可能五個還多了。但一百個裏,有十個咬咬牙還是能拿出來的。
他之所以說這個數,是在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的同時,讓她記住這次的教訓。但又不至於太過爲難對方,讓他們直接反目成仇。
聽到這個毫無根據的報價後,李牧天臉上露出了些微慌張的神色,瀟哥很滿意,但他並不知道李牧天慌張的不是數額之大,而是因爲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當前的處境,他根本不知道十萬是多少錢,而秦朗又有沒有這麼多錢。
沒等李牧天說什麼,江映薇馬上跳腳道:“十萬?!你怎麼不去搶?他們是在外面打的,根本沒弄壞你酒吧裏的東西,你憑什麼找我們要……要這麼多錢?”
當前她正被人所“挾持”,她不敢說得太狠,怕對方不給自己迴旋的餘地。
瀟哥忽視了咋呼的江映薇,饒有興致地看着李牧天,後者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道:“沒問題,但我需要先打一個電話。”
沒想到瀟哥竟然同意了,不過他卻看了一眼他身後最後一員“大將”——一個身穿黑西裝,剪一頭中長髮的帥哥。帥哥點了點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李牧天,自己則站在他身邊,監視着他撥號。
李牧天先是從自己手機裏找到了一串號碼——他已經學會了一些基礎操作,然後把它一個一個按在了帥哥的手機上,接着幹瞪着手機屏幕,等了半天。
終於,帥哥伸出滿是燒傷疤痕的右手食指,替他按了一下撥號鍵……
“哦,原來光是把號碼按出來不行啊。”李牧天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等了半天都沒有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
“……”
瀟哥看了一眼同樣有些呆滯的江映薇,後者鬼使神差的也和他對視了一眼。
這時,電話通了,李牧天的與對方對話的聲音在酒吧裏飄蕩着:“喂,是我。你是那個誰吧?嗯,是有事兒,我現在需要銀子,你能給我十萬嗎?怎麼給我?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怎麼能把十萬給我嗎?我現在比較急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