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俠情緣之傾城緣 >第三章 若傾城(上)
    “許是之前沒有好好練習的緣故吧。”碧城收了劍,混不在意。

    岑雪兒皺眉,“那可如何是好,明天師傅便要檢查,你這樣,肯定是要受責罰的。”

    碧城笑道:“根基也不是一兩天便能打好的。走吧,晚課就要開始了。”

    岑雪兒仍舊疑惑,見碧城已經率先走下校場,便不再去想,腳尖一點,飛身而下。

    韓凌煙對弟子的考覈確實嚴厲而苛刻。

    豔陽當空,碧城在校場上站了一個多時辰,漸漸有脫水的跡象。

    每個弟子都在韓凌煙面前演示輕紅劍法,不過關的,被當衆責罰,沒有午飯喫不說,還要在場上繼續練習,直到靜香師姐滿意爲止。

    岑雪兒上場的時候很是輕鬆,一套劍法舞完,在尾部自己加了個花式。韓凌煙皺眉,道:“劍法是學來防身用的,又不是討好男人的舞蹈,不可輕佻。”

    岑雪兒垂頭道了聲“是”,回身時卻對碧城吐了吐舌頭。

    碧城走上校場,擡劍做了個起手式,憑着記憶將輕紅劍法入門篇舞了一遍。

    韓凌煙娟秀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喝斷了她,道:“這幾個月的修行,你就學到了這些?還不如趁早下山畫畫繡花去!”

    韓凌煙一躍而起,飛到碧城身旁,手背托住她的右臂,往上擡高,腳尖踢向她左腿,厲聲道:“第一式菱花入水!今天你就練這一招。靜香,看着她。”

    靜香應了一聲。韓凌煙不再看碧城,轉身指導其他弟子。

    午飯自然是沒得喫。碧城維持着同一個姿勢站了一個多時辰,通過考覈的弟子紛紛離去,被留下來苦練的弟子也逐一通過靜香的標準,有些落寞的離開了。

    碧城高擡着長劍的手臂開始痠痛,左腿也在打顫。靜香看的連連搖頭。

    岑雪兒陪了她一會,碧城就讓她走了。岑雪兒臨走時,在她耳邊說晚飯會偷偷給她留兩個大包子。

    又過了一個時辰,碧城額頭滲出汗水,貝齒輕咬下脣,望向靜香,目光露出祈求之意。

    靜香搖頭,雖然不忍,但也是爲她好,“修行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喫苦耐勞,你年紀輕輕,這點苦着實不算什麼。”

    碧城不語,咬起牙關。等到夜色四合,靜香終於放她歸去的時候,兩條手臂已經是沉鉛一般,大腿痠脹,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回到綠蘿館,碧城躺倒牀上,不願再起身。

    岑雪兒在她耳邊說了好些話,碧城喃喃應着,一動都不想動。最後岑雪兒將油紙裹着的兩個大包子放到她牀邊,自己也上牀睡了。

    一覺睡得卻並不踏實,身體的痛楚綿延到了夢中,碧城在瑤鈴響之前就醒了,睜開眼睛,感覺身子像一攤爛泥。

    周圍有爭吵的聲音,碧城皺眉,翻了個身,痠痛的感覺如潮水一般涌來。

    吵鬧聲越來越響,碧城無法再無視,只好坐了起來。

    岑雪兒坐到她旁邊,擔心道:“怎麼樣?實在不行就跟靜香師姐告一天假。”

    碧城苦笑一聲,道:“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因爲學藝不精,還想偷懶告假,怎麼可能呢?”

    岑雪兒沒有辦法,只好扶她起牀。

    “那邊怎麼了?”碧城望向吵鬧的來源。

    “劉師姐丟了支簪子,正在那到處懷疑人呢。”岑雪兒噘嘴,她平日便看不慣劉春桃斤斤計較的性子,現在據說是丟了最爲寶貴的一支簪子,看誰都像小偷。

    岑雪兒扶着碧城去洗漱,那邊已經開始搜查起來。劉春桃發了瘋似的翻箱倒櫃,將其他弟子疊好的被褥抖散,惹來一陣怨聲載道。

    碧城不去理會,跟岑雪兒一起朝庭院走去。

    “哈!果真是內賊,這不是找到了!”劉春桃露出得意的神色,看向門口的碧城,道:“平日裏看着挺乖巧,沒想到骨子裏是個下三濫的竊賊。”

    劉春桃站在碧城牀鋪旁邊,牀上被褥凌亂,那支金簪就是從碧城枕頭下搜出來的。

    岑雪兒呵斥道:“你不要胡說!”

    “胡說?”劉春桃揚了揚手中的金簪,“人贓並獲,還想抵賴嗎?”

    “碧城不是那樣的人!”岑雪兒着急道。

    周圍的女弟子們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抱着些看好戲的心態。碧城素來清高,與她們交情算不上好,現在她們都巴不得看她出醜。

    “偷了就是偷了,還不敢承認嗎?”有一個女弟子幫腔。

    “就是,飛花流門規,拒不認錯可是罪加一等。”另一個尖細刻薄的聲音道。

    碧城看了那名弟子一眼,轉眸望向劉春桃,淡淡道:“我沒有偷。”

    “有沒有偷不是你紅口白牙說了算!”劉春桃見她抵賴,漲紅了面頰,怒道。

    “自然也不是你紅口白牙說了算。”碧城道。

    “你!”劉春桃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動手。瑤鈴聲響,女弟子們都嚇了一跳,似是剛想起還有晨練。

    “有本事的就跟我去師傅那裏對質。”劉春桃道,輕蔑的看着碧城。

    “正怕你不去找師傅呢。”碧城說完,不待她答話,率先出了門。

    岑雪兒忙跟了出去,擔憂道:“碧城,有人要陷害你。”

    碧城停住腳步,望向她。她說的是“有人要陷害你”,而不是問“你有沒有偷金簪”。這說明從始至終她都是站在自己這邊,沒有懷疑過自己的。

    碧城有些感動,握了握岑雪兒的手,笑道:“清者自清。”

    她們趕到的時候,早有人向韓凌煙稟報了此事。韓凌煙一雙妙目朝碧城掃來。碧城行了禮,喚了聲“師傅”。

    “春桃說在你枕下搜到了她的金簪,可是真的?”

    碧城頓了頓,道:“是真的,但弟子沒有偷東西。”

    劉春桃冷哼一聲,道:“不是你偷的,難道是簪子自己飛過去的?”

    “說不定真是它自己飛去的。”碧城清亮的眸子定定望着劉春桃,看得劉春桃心頭火氣,礙於韓凌煙在場不好發作,只能握緊劍柄。

    “放肆!”靜香呵斥了一聲。

    碧城和劉春桃都垂下頭去。韓凌煙嘆了口氣,道:“我門下弟子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好的不學,盡學些偷雞摸狗、市井吵罵的本事,真是好得很!”

    碧城聽韓凌煙言語,已經是認定她偷了簪子,擡頭看了一眼,抿脣不語。

    韓凌煙凝目望向她,道:“你可是不服?”

    “弟子不服。”碧城道。

    “那就去冬暖閣掃地,掃到服氣爲止。”韓凌煙拂袖離去。

    碧城領了掃帚,在衆人鄙夷的目光中,跟着靜香去了冬暖閣。

    岑雪兒望着碧城的背影,咬了咬脣,轉身對劉春桃道:“劉師姐,昨日師傅新教的劍法還望賜教。”說罷,不待劉春桃反應,拔出腰間長劍,朝劉春桃刺了過去。

    劉春桃皺眉,慌亂中迎敵。岑雪兒聰明伶俐,一套輕紅劍法使的行雲如流水,劉春桃左右支絀,想要下狠手反擊,又怕傷了岑雪兒,跟岑家結下仇怨。心裏有了顧忌,幾招下來,頗爲狼狽。

    “岑雪兒,你爲何執迷不悟,總是幫着碧城那丫頭!遲早有一天,你會因爲她受累!”劉春桃道,長劍架開岑雪兒猛攻的劍式,後退一步。

    岑雪兒噘嘴,“她沒有偷你的東西,你爲什麼要陷害她?”

    “大家都看到金簪在她枕頭下,事實如此。”劉春桃見她又要向前,跳了開去,道:“我不與你糾纏。”說罷,離了院子,尋別處晨練去了。

    岑雪兒望着她的背影跺了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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