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動門板的聲音在黑夜裏顯得很是清晰,白染知道這個時候來的,應該只有蕭承鈺了,一時又是悲從中來,心中左右爲難。
“染染?”蕭承鈺走進屋子,發覺室內沒有點燈,白染自己坐在桌子邊,月光下眼中含淚地望着自己,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兔子一般可憐巴巴的。
蕭承鈺只覺得心臟好像被人剜下去一塊般難受,整個人焦急道:“怎麼了怎麼了?可是誰欺負你了?”
白染被他抱在懷裏,想起陸昂的那句‘誰都可以···唯獨蕭承鈺不行’,鼻尖一酸,將臉埋在蕭承鈺胸膛哭了起來——
蕭承鈺在遇上白染之後就知道,他什麼都不怕,就怕她。
她一發火,自己就沒辦法了,她一哭,他就慌了陣腳。
如今就是這樣,蕭承鈺輕輕地拍着白染的肩膀,整個人語氣柔的不行,“乖···不哭···染染乖——”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知道她在哭,他心如刀絞。
白染沒頭沒腦地哭了好一陣,話都說不完整,打着哭嗝說道:“哥哥···哥哥···不想我和你來往·····嗚嗚嗚——”豆大的淚珠落下來,她哭紅了臉,呼吸都不勻了。
蕭承鈺一聽是因爲陸昂,心裏更是氣憤,自己千寵萬寵恨不得捧在心尖的人被他人這樣一頓數落,蕭承鈺氣得咬牙切齒。
只是礙於懷中的白染還在哭,他只得抱着人不住地安撫:“染染乖,不聽他的!咱們就在一塊兒,他算什麼人!不哭了····染染·····”
蕭承鈺聽着他細如蚊音的話語,心頭也是一酸,他之前從沒想過這個的,從沒想到染染其實很渴望家人,自己好歹還有祖母,父母雖然去世,但是十歲前的快樂日子歷歷在目,而她的染染——
他在認識白染後就知道了她的身世,很早就被賣入周府,不知父母是誰,不知親情爲何物····
只是她從未在自己面前抱怨過這些,自己於是想當然的以爲她不在乎——
其實誰能真正的不在乎呢?何況她的染染是這麼重情義的人,一個周思雪就讓她甘願待在周府,何況是家人?
“不會的···你還有我啊,染染,我是你的親人····”蕭承鈺將下巴抵在白染頭上,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鑲嵌進身體裏一樣,他爲她抹去淚水,吻着她的臉頰。
“可是····”白染哭的累了,只覺得睏乏,朦朦朧朧間依稀感受到蕭承鈺衣袖間的薄荷清香。
“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他把白染抱到牀上,擲地有聲地說道。
白染眼皮沉重,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蕭承鈺爲她掖好被角,又將牀帳放了下來纔出了屋門。
夜色已深,偶爾傳來幾聲野貓的叫聲,在這樣的府邸裏,失眠的人還有很多,蕭承鈺站在一處院門前,門外的一個年輕男子他認識,那是四年前追白染馬車的時候,跳出來阻攔自己的人。
鳴安警惕地看着蕭承鈺,不知他要做什麼,卻聽到對方說:“去叫陸昂吧,我有話要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