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東淵戰事告捷,平定亂匪,甄鵬支援及時受到了殷曄的嘉獎,只是作爲東淵戍邊長官的方蒙遭到了責備,作爲老將卻未能帶領精兵鎮守好東淵邊境,作爲副將的方家長子方遠寧也被降職罰俸,一時間,原本烈火烹油的方家頓時門可羅雀,人人避之不及,觸犯了龍顏的下場自然是受到了臣民的冷落。

    作爲次子的方遠華只能在內安慰母親祖母,上朝時還要自動屏蔽同僚們的目光,或是憐憫、或是譏諷,只是這些都不能讓方遠華動搖,相反,倒是當初與徐家談起的婚事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怎麼了?哭喪個臉,可是誰給你氣受了?”蕭承鈺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順帶着用眼神嚇退了一幫準備看熱鬧的臣子。

    原本帶着奚落心情來的人這下才反應過來:方家失勢又如何···人家後面還有個忠安王府撐腰呢!誰不知忠安王與方家二爺是至交好友,自然沒人再想去看熱鬧···

    “沒事····”方遠華穿着紅色的朝服,他是文官,做到禮部尚書也是重臣了,可是在家族危難面前,卻依舊有心無力,怎能不叫他憤慨。

    “別瞞小爺!你那張臉臭成這個樣子,當小爺是瞎的嗎?!”蕭承鈺將人扯到一邊,劍眉一豎:“方叔叔那邊蔣正嘯已經派人去查了,你不必擔心——倒是之前·····之前徐家又派人送信來——是徐夢瑤親筆寫的——”

    話說到這裏,正是戳中了方遠華的心事,原本方家是鐘鳴鼎食之家,方遠華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理想夫君,可是東淵事發,這方家變成了燙手山芋,誰想把女兒往火坑裏送呢?

    “是嗎····”本來就是還沒有苗頭的事情,徐家若是反悔,方遠華也不能說什麼···

    蕭承鈺看他似乎誤會了,連忙道:“徐小姐還帶了口信,說——她等你。”蕭承鈺嬉笑道:“你是怎麼讓人家姑娘對你這般死心塌地的?當年小爺忙着追染染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沒閒着?嗯?”

    方遠華聞得徐夢瑤這般有情有義,心中自是感動不已,連帶着拍了蕭承鈺後腦一下:“誰、誰和你似的!厚臉皮地追的人姑娘滿處跑!”

    清風拂山崗,像是什麼都沒改變一般,只是還沒等兩個人有所喘息,又有一個消息傳了進來——

    被太子殿下派去治理南方水患的周致涵回奉賢了。

    時隔近三個月,周致涵利用豐富的水利知識爲南方水患的解決立下大功,回程之時,隨行的官員都在暗暗打賭,這次周大人回來定是要有賞賜的,南方百姓對這位才子出身的青年官員呼聲極高,這位大人能與他們一同開墾河道、修繕堤壩,比那些只會紙上談兵的庸才昏官好了不知多少倍!

    “公子,咱們進城了——”清風看着在馬車中小憩的周致涵,聲音裏帶着些許心疼,公子···似乎變得越發不愛理人了。

    “知道了。”周致涵靠在晃動的馬車上,琥珀色的眼眸裏像是有着無盡的哀愁,他用日曬雨淋、跋山涉水的辛苦麻痹着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回來,回到這個有她在的地方。

    同時,他也帶着一個疑問,一個他之前從未有過的疑問,那個聽起來有些離奇的遭遇就這樣發生在了他的身上,冥冥之中,在南方治理水患的路途中,他好像發現了一個有關於她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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