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活命，她什麼都敢做，可是真正去面對梁雯雯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什麼是心痛。
人心都是肉長的，霍汐月又怎會例外。
“對不起……對不起！”
她掩面而泣，說出了這句遲遲沒有說出口的三個字，話音落入塵土，驚不起一點波瀾。
做過的事如潑出去的水，一旦在別人心中留下傷痕，就再難癒合。
王巖回到屋子裏，坐在了牀邊。
梁雯雯低垂着目光，情緒很低落。
“雯雯姐，喫點東西吧。”包梓萌端過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食材選自進化的妖種雞。
“我不餓，謝謝。”梁雯雯的身子都被難過填滿了，此刻，她失去了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
王巖取出兩顆進化型源晶，遞給了包梓萌和梁雯雯，又把那碗雞湯接過來嚐了嚐，味道還不錯。
“趕緊把傷養好，還得特訓呢。”
他舀了一勺，送到梁雯雯面前，“聶寧會留在這，能跟着我的，只有你們倆了。”
梁雯雯的臉上終於有了舒展的笑顏，她張開嘴飲下一口，“那你之前還不想要我。”
“長本事會頂嘴了是吧？”王巖把雞湯遞給包梓萌，“小包子，照顧她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別叫我小包子！叫我小萌、梓萌都行，就是別叫我包子！”包梓萌沒好氣地說着。
“好的小包子。”
王巖走出門去，來到後院的椅子上坐下，陽光正好，曬曬太陽也是不錯。
他低垂着眼眉，趁着難得的寂靜小憩。
相比較而言，白天會稍微暖和一些，但入了夜氣溫便會迅速下降。
王巖睜開眼睛，說是小憩，卻足足睡了好幾個小時。
他舒展着身體，好久沒睡的這麼舒服了。
這段時間裏，梁雯雯和包梓萌也使用了源晶，先後完成了異能進化。
感知之中可以明顯發覺到她們的強化，但沒有像王巖這樣進化得徹底。
直接從變成，異能進化程度出乎意料。
用過晚餐後，三人坐在牀上，聽王巖講話。
“小包子在格鬥技方面很有天賦，可能是獸魂加持，也可能是先天的。”
“我會盡最大努力，傳授於你格鬥技。”
王巖拍了拍她的肩膀，“修習過程要下苦功夫，別怕累。”
“怕？我什麼時候怕過？”她挺着胸膛吹着牛，目光觸及王巖，卻想到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已經表露無遺。
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的，臉皮卻薄得可憐，耳朵根都紅了。
包梓萌氣的牙癢癢，眯着眼盯着王巖，心道：都怪你非得拉我手！
“至於你，先把身體養好。”
“黑冰這東西不是很難掌控，我會把我摸索出來的門道，手把手教給你。”
王巖擁有僞黑冰，雖然是黑煙模擬出來的異能，但是和原版也差不太多。
包梓萌爬過來，湊到王巖面前，仔細看着他的眼睛，“大家都是變種人，怎麼你就這麼強？”
“還有，你的格鬥技是跟誰學的，這根本就不是適合普通人修煉的吧？”
“我也想不懂，你好像有空間異能哎，而且源晶什麼的像是用不完似的。”
“對了，你明明有多餘的進化型源晶，爲什麼之前不拿出來呢？”
“聽雯雯姐說，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這，所以直奔雲景古城來，可你是怎麼知道的？”
包梓萌的臉湊的很近，鼻尖都要碰上了，“爲什麼你給我的感覺，和別的變種人給我的感覺不一樣？”
梁雯雯不停地拉她的衣服，似乎在阻止她繼續問下去，可話已至此，攔都攔不住。
她從來不會去問這些事情，她明白，如果王巖想告訴她，自然而言地就會說。
“問題不少，不過我一個也不會回答你。”王巖剛想拍包梓萌的臉蛋，手又縮了回去，笑了一下。
“爲什麼？”小丫頭又問道，她想不明白，越想就感覺王巖像是迷霧裏的人，明明距離很近，可偏偏自己什麼也看不清。
梁雯雯倒上一杯熱水遞給王巖，說道：“小萌別問了，老大自然有他的用意。”
王巖接過水杯，讚賞地看着她，道：“行，丫頭懂事。”
包梓萌十分鬱悶，“要是換做別人，打死我都不可能信任對方，可爲什麼偏偏對你就……”
“因爲變種人感情相通啊。”
梁雯雯悄悄看了眼王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感情中多了些其它的東西。
“準確來說，是情緒不是感情。”王巖將熱水喝下，肚子很舒服，“因爲和源病毒共生的原因，變種人的力量很容易受到情緒影響。”
“那要是……控制不住了，徹底被源病毒佔據主導呢？”包梓萌的問題可真多，不過這個倒可以講一下。
王巖從揹包取出一些水果，分給她倆喫，自己剝着橘子。
“會變成魔種。”
變種人的存在並不是什麼祕密，在未來其特殊性也會人盡皆知。
但無論各方怎麼研究，也不明白變種人的進化之路是怎麼回事，因爲無論怎麼看，變種人都不應該存在於世。
“源病毒腐化世界，一方面讓災難席捲全球，一方面又打開了地球的進化之路。”
“喪屍、異能者，異種、妖種，都是時代變遷的產物，但變種人不是。”
“就像明明零機率事件，卻偏偏發生了。”
王巖看着自己的手，黑色紋路顯現之時，力量涌出。
“變種人就像是規則之外的產物，爲世不容。”
“而變種人失控後變成的魔種，更是把這一點證實了。”
他還記得前世參與的任務，各大基地派出百位高手去西盟帝國獵殺暴走的變種人，爲了幹掉那個魔種，只有四個人活着回來。
那一戰，也成爲加速人類聯邦誕生的因素之一，更是剿滅變種人事件的直接原因。
王巖長呼一口氣，道：“魔種，再無人性，唯有惡念、邪念存乎於心。”
“走到哪兒，災難就跟到哪兒，屠城猶如家常便飯，殺戮純粹是因爲喜歡。”
“魔種的成長速度非常快，他對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已經超出了人類這個生命境界。”
“魔種不是瘋子，他有自己的人格、理智、想法。”
王巖看着梁雯雯和包梓萌，繼續說道：“除非生死關頭，你們都得堅定意志，絕不能變成魔種！”
他還記得前世那一戰，百位高手最後只剩下四個，但他們並不算是打贏了。
最終是魔種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這才使得他自取滅亡。
據悉，在他還是變種人的時候就非常強，最起碼比梁雯雯和包梓萌強很多。
連他都死了，這倆丫頭絕對撐不了多長時間。
話說回來，魔種也沒那麼容易變，她們這資質可能到死也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