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短棍從土裏伸出,專掃龍青冥的下體。
沒有棍法,也不需要什麼棍法,速度、力量、突然性,有這三點就足夠了,足夠讓龍青冥手忙腳亂,縱使有絕世的槍法,也使不出來。
柳青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就是孫行者難纏的地方,藏在土中,只有他打你,沒有你打他。”
“那上一次龍青冥是怎麼勝的。”許墨又問。
柳青芙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波在許墨臉上扭轉,說道:“再奇特的技巧,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無用的,你看着吧。”
話音剛落,處於下風的龍青冥開始了反擊。
槍在手,他的人給人的感覺無比的冷冽,他的脊背挺得筆直,就像他手中的槍,他的眼神銳利的彷彿兩道激射而出的槍芒。
“孫行者,這招對我沒用的。”他說。
在這危機的時刻,竟然閉上了眼。
許墨心中一動,臉上露出微笑。
既然眼睛已無用,那就徹底摒棄它,排除它所帶來的干擾。
耳朵能聽到心跳,聽到呼吸,皮膚能感覺到短棍破土而出的勁風,足底能發覺大地的脈動,這些都是比眼睛更加難以被欺騙的感覺。
龍青冥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冷的就像冬夜天空裏的彎月。
他將槍插進了土裏,一個簡單的動作,關鍵是速度,就像演練了千百次的情景一樣,地面滲出了血,殷虹的血。
許墨眼睛一亮,道:“勝利。”
柳青芙點點頭,道:“沒錯,是勝了。”
三宗演武,想要勝利一場是一件艱難的事情,但有些時候,艱難的事情確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
“給我起來吧!”龍青冥大喝一聲,力貫手臂,用力一提,槍尖破土而出,同時出來的還有一人,一個矮子,雙手抱着槍桿,目露兇光。
孫行者沒有受傷,殷虹的血跡看着慎人,但不過是劃破一些皮肉,甚至不能給他帶來任何行動上的困擾。
他依舊敏捷,依舊充滿了活力,並且心中充滿了勝利的希望,甚至他的眼裏都帶着笑,勝利的笑。
“同樣的招式,不可能對我用第二回!”孫行者說,與此同時,身體藉着龍青冥提斗的力量,騰躍而起,力貫雙臂,短棍向下劈來。
這一棍何止有千斤的力量,看他面孔猙獰,雙臂的肌肉鼓脹了一圈,便知用上了全力。
這突然起來的一擊是必殺的一擊,在他看來,沒人能躲過這一擊。
可就在這時,他卻看到了龍青冥的笑。
龍青冥在笑,這笑譏諷而冷酷,彷彿在恥笑着他的愚蠢。
許墨搖搖頭,失望的道:“巧妙的構思,利用人的慣性思維發動突然攻擊,只可惜實力不濟。”
柳青芙點頭同意了許墨的說法,若是孫行者有足夠的實力,甚至不需要比龍青冥更強,只需要相對平衡的一個實力,便可擊敗龍青冥,可他的實力偏偏差了半籌。
孫行者的棍很快,但還不夠快,不夠快的結果就是被龍青冥輕易的擋住。
噹的一聲,紫光閃耀,短棍撞上了槍桿,綻放出絢爛的火花。
孫行者感覺一股大力襲來,短棍幾乎就要脫手而飛,龍青冥也沒給他任何調整的機會,順勢就是一槍,這一槍不快,但足以擊潰已經失去平衡的孫行者。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不快的一槍,靠近自己的額頭,
靠近,
再靠近,
直到寒芒透過了陽白穴,那支槍就這樣停在額頭面前,微微的停着,連一絲顫抖的痕跡也沒有。
這一槍很穩,穩到了不可思議。
“好!”
主席臺上,凌落風發出了一聲喝彩聲,即便紅紅兒正用一種兇惡的目光盯着他,他依舊發出了這聲喝彩。
他看起來高興極了,又有誰不願意旗開得勝呢?
紅紅兒陰沉着臉,用一種詭異的語調說道:“不過是仗着修爲高一點而已,若兩人同等修爲,他必然會敗於孫行者之手。”
薛紫衣含笑看着一臉嫉妒的紅紅兒,說道:“紅老頭,別忘記了修爲也是決定勝負的一部分。”
凌落風笑道:“沒錯,又不是我家弟子去挑戰你家弟子,是你家弟子主動挑戰我家弟子,”他看着面色蒼白的孫行者,搖了搖頭,道:“可惜了,實力還是有的,就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你——”紅紅兒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若不是身旁的瞎子拉着,恐怕已經對凌落風上手了。
凌落風微微一笑,道:“紅老頭,還是冷靜一些吧,這只是第一場。”
紅紅兒冷哼一聲,氣鼓鼓的坐在。
場中兩人已見禮完畢,同時退場,獎品選擇要等到所有比賽都結束,勝場最多的率先選擇。
薛紫衣看了一眼清風閣的方正,微微一笑,道:“繼續吧,接下來還有誰上臺挑戰!”
從清風閣方向竄出一道黃影,搶到了擂臺中央,衆人這纔看清上臺的人,是一個女人,一個絕不超過十八歲的姑娘,穿着杏黃衫兒,金環束髮,肌膚勝雪,站在臺上盈盈一笑,臉上露出兩個淡淡的酒渦。
薛紫衣臉色倏變,沉聲道:“璃兒,還不是你上臺的時候,還不下去。”
按照一般的潛規則,初期上臺的都是實力較弱的弟子,實力較強的武者一般在後面出場,別看璃兒年輕,實力卻在清風閣中排前五之列,她這一出場,等於直接將甜點撤下,上了正餐。
璃兒道:“師傅,璃兒已經等不及了,就讓我先上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