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紅兒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兀自不信的對獨眼廖說道“許、許大哥,是不是有三個兄弟。”

    “這、這我怎麼知道,許是沒有吧。”獨眼廖回答,只是“沒有”兩字,顯得並不確定。

    玄畢見的這幕,目光連閃,心道“這難道是血影分身?不,不可能,血影分身應該只有一個纔是,我且仔細看看”定睛再看,只覺陣法之中,有三個許墨的身後,隱隱血光滲出,正是血影分身的標誌。

    玄畢大張着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曾經是邪月宗的門徒,自然自己血影分身的厲害,武者再厲害也是一個人,人力終有限,而擁有血影分身的武者,則可以身化萬千,當的上“人力無窮”這四個字。

    他卻不知,經過吞噬武魂的吞噬,血影分身的能力已經大大下降,只能分出三個分身,就連神祕人也常常因此長吁短嘆。

    與其他人不同,王炎之見的這幕,可以說是肝膽俱裂,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在對付一個化元期的武者時,會落於下風。

    他目光四遊,最後停留在一臉關切的凝望場中的廖紅兒身上,兇光一閃,暗道“許墨,你別怪我了。”

    場中兩人自不知衆人心中所想,只是一心對敵。

    許墨的長劍在風中飄飛,有了四人分擔壓力過後,就顯出他劍法的精妙流動,雖不能和神祕人這種絕世劍客相比,但劍法狠辣,迅捷,意在劍先,已經有了劍法宗師的氣度。

    更何況這四象鎖元陣結構精密,四個“他”配合無間,四把長劍彷彿有四十把的威力,壓的王順昌連還擊的機會也沒有。

    劍光交織成網,他就是那網裏的魚蝦,只能在其中跳躍,想要逃出去,卻是不可能。

    而且變化還未止於此,隨着劍網緊收,王順昌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靈貓沒有速度的優勢,就像網中的魚,死路一條。

    夜深,更深。

    場中的戰鬥卻沒有因爲夜深而有任何緩和,反而愈發的激烈。

    劍氣沖霄,爪影凌亂。

    深寒的寒風如刀一般,刮擦着所有人面頰,陣陣生疼,可這疼痛竟不能讓他們眨一眨眼睛,一點也不能。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四個許墨,擺出一個奇怪的陣勢,將凝神期的高手王順昌困在心中。

    這是一場艱苦的戰鬥,任何人只要有一絲分神,就可能隕落這又是一場註定的戰鬥,看起來,王順昌毫無機會。

    冷汗從額上垂下,順着面頰的弧線一路劃過,到達下巴的位置時,瞬間蒸騰如煙王順昌的那張橫布着刀疤的面孔上,盡是肅穆的神情。

    他的眼睛不離刀劍左右,他的身體不停的在狹小的空間裏輾轉騰挪,他試圖用這種超越人體極限的騰躍引得一個反擊的機會,或者至少是一線生機,但到最後卻悲哀的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的。

    四把長劍封鎖了所有空間,並且將這一空間,不斷的壓縮,再壓縮。

    十招過後,他不復開始的遊刃有餘

    二十招過後,他中了兩劍,傷在胳膊,皮肉傷

    三十招過後,那隻受傷的胳膊被洞穿,血如泉涌

    當九爪靈貓失去爪子時,甚至不如一隻病榻中的老虎,王順昌目光依舊兇狠,可他自己也明白,這不過是最後的聲色俱厲而已。

    此刻,他有些痛恨自己的高傲,若是如他二弟一般,帶上一羣武者,結果或許會好的多,當然,若給他再次選擇的機會,獨來獨往依舊是他的選擇。

    四肢連心,手臂的疼痛讓他無法專心對敵,他開始胡想連篇,很快,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不深,但卻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瘋狂的向自己的對手,發起了最後的衝擊,如同妖獸搏命一般,雙目赤紅,赤紅的雙目中,閃耀着陰毒的火焰。

    “你給我去死!”在喉嚨裏,積壓已久的憤恨終在這一刻噴薄而出,帶着驚濤與海浪,向許墨激射而來。

    這一爪是他生命中最璀璨的一招,沒有複雜的招式,卻靠着一往無前的信念,令四象鎖元陣動搖。

    可這還不夠,真的不夠。

    許墨微微冷笑。

    王順昌的搏命之法,在別人看來,頗有氣勢,但在他看來,這一招和天下所有的招式一樣,都有破綻,這一招只有一個破綻,但這個破綻卻是致命的。

    一劍斷手筋,

    一劍斷腳筋,

    最後一劍,刺穿王順昌的咽喉。

    望着那兀自不可置信的面孔,許墨微微冷笑,緩緩拔出長劍,劍上還帶着血,鮮紅的血,就像蛇血一樣冰冷的血。

    微風颯然,一片落葉飄落,被劍氣絞成了碎片。

    王順昌轟然倒地,直到此時,鮮血才從傷口處噴薄而出,在空中聚成一朵絢爛的血花。

    衆人目瞪口呆,即便最瞭解許墨的玄畢,也不敢相信他剛剛斬殺了一名凝神期的高手。

    那可是凝神期的高手啊!

    青光一閃,一道人影從他眼前掠過,玄畢暗道一聲“不好”,就見王炎之背後閃爍着金鞭之光,如同蒼鷹一般,撲向依舊愕然失神中的廖紅兒。

    這一撲突如其來,幾乎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或者是父女天性讓獨眼廖意識到了危險,可即便這種意識,又怎抵得上陰險小人的處心積慮。

    王炎之以指代鞭,始終鞭法中的橫掃,只一指,便將獨眼廖蕩來。

    “化元后期!紅兒快躲!”獨眼廖驚叫起來。

    他原本以爲王炎之只是一個化元中期的武者,沒想到他竟隱藏的如此之深。

    王炎之一指盪開獨眼廖,並未停止,順勢變指爲爪,一把擒住廖紅兒的肩膀,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便將她拉到自己懷裏,左手扣住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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