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道:“不錯,是有一顆金丹。”

    胡丁山手撫長鬚,微笑道:“什麼顏色。”

    許墨隨口回答:“白色。”

    “白色”胡丁山皺起眉頭,“你確定是白色。”

    許墨詫異的道:“沒錯,有什麼不對的嗎”

    胡丁山搖搖頭,用一種並不確定的語氣道:“世間武魂有千萬種,從形態上分爲器武魂、獸武魂還有自然武魂,但實際上這樣的劃分並不準確。”

    語聲稍頓,他又道:“真正準確的劃分方法應該是以屬性來分。”

    許墨眨了眨眼,問道:“如何以屬性分”

    胡丁山笑道:“世間有陰陽五行,武魂也分陰陽,也有五行,比如若是火系武魂,無論是最普通的火武魂,還是獸類烈焰獅子,或是器武魂中的赤霄劍,在結成金丹時,金丹都會呈火紅色,陰火鮮紅,陰火暗淡;再如水系武魂,金丹會呈現是藍色;木系則是綠色,金系是金,土則是棕,白色的金丹,老夫還從未見過。”

    許墨道:“有問題嗎”他顯得有些焦急,畢竟事關自己身體,焦急也是理所當然。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胡丁山笑道:“那倒沒有問題,只是金丹的屬性而已,可能是由於你的武魂特別吧,這點小事,以後你慢慢摸索便可。”

    突破的喜悅讓許墨暫時忘記了對胡丁山的敵視,他看向老人的目光中,不自禁的帶上了一種溫和的神情,就像這透過帳篷的柔和月光一般。

    當然,當舊的疑惑過去時,總會有新的疑惑產生,許墨眉頭緊蹙,開口道:“可惜只是半步凝神,我要怎麼才能突破凝神期呢”

    他曾經精研過養氣凝神訣一書,書中將凝神分外兩部分,認爲欲凝神,必先養氣,養氣就是結成金丹,書中對這部分的描寫很詳盡,也十分有參考價值,但對於凝神卻沒有多少描寫,唯一有價值的只有一句水到渠成。

    什麼是水到渠成

    船到自然直嗎

    而又或是順其自然的另外一種說話

    許墨可不明白,作爲一個來自於現代社會的年輕人,他對作者這種晦澀的春秋筆法深惡痛絕,只覺得您就不能寫的明白一些嗎

    胡丁山笑吟吟的看着許墨,那雙昏黃的眼睛裏綻放着奪目的光,過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你想知道怎麼凝神”

    許墨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

    化元期的武者,即便知道自己終生沒有凝神的希望,也希望能明白怎樣凝神,這是一種十分怪異的情感,彷彿凝神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朝聖一樣,明知道神的榮光不會降臨,卻依舊向去觸摸那一縷並不存在的風。

    可笑,可笑,許墨現在就在做這種可笑的事情,但比起那些可笑的人,他又有足夠充足的理由,畢竟都半步凝神了不是嗎

    胡丁山笑道:“沒有人凝神的情況是相同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但總結起來,凝神有三種方式。”

    許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姿態放的很低;這不僅是對一個前輩的尊敬,更多卻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在作祟。

    當然,胡丁山也瞭解這種心情,他看着許墨,就像看着曾經的自己,曾經的自己也如此迷茫的站在昏黃的月光下詢問着另一個人同樣的問題,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一陣風吹動了帳簾,攪擾了胡丁山的思緒,他的臉上依舊帶着和煦的笑容,那一根根纖細而深邃的皺紋,在月光下顯現出光影交織的姿態。、

    他思忖着,頭腦裏總結了一下思緒,緩緩開口道:“第一種方法,當力量強大到足以突破那一層時,自然會突破,這是最好的一種突破方式,實力最高。”

    許墨眉頭緊蹙,接話道:“你的意思是說純以力量打破桎梏”

    胡丁山點了點頭道:“當然,力量永遠是你最好的朋友,無論是真氣也好,力量也好,甚至是精神的力量也好,所有力量都屬於這個力量的範疇,只要它足夠的強大。”

    看着許墨有些意動的神情,胡丁山忍不住笑道:“你現在的模樣就和我當年聽到這個方法時一樣,”他凝視着許墨的眼睛,“你不怕,也不畏懼,甚至隱隱的興奮,你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突破的道路,只因爲用這種方式突破,實力會最強,我說的對嗎”

    胡丁山優雅的語調讓人沉迷,而真正讓許墨沉迷的卻是話中的內容,無一不中,自己所有的思緒,所有的心理活動都被對面的老人預料到了。

    “沒錯,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他說,“有什麼不對的嗎”

    胡丁山笑吟吟的道:“沒有,很好,非常好,我喜歡你這樣有衝勁的年輕人”

    許墨覺得他話中有話,於是繼續聽着,沒有插話。

    果然,胡丁山很快就話鋒一轉:“我當年也如你現在一樣,雄心勃勃,可結果呢我失敗了。”

    胡丁山的語氣顯得有些落寞,就像失去了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

    “我失敗了,撞破了南牆,頭破血流,差點就被毀了,最後我認輸了,換了一種方法;我十分慶幸自己能懸崖勒馬,而不是繼續一頭撞上去,一次一次的撞上去,那一定是一件慘痛的事情。”

    許墨沒有說話,他聽着,一字一句都聽着,胡丁山的每一句話都鑿進了他的耳朵裏,他平靜、淡然,甚至表現出早有所料的姿態。

    胡丁山笑了,說道:“你是在嘲笑我嗎”

    “不,”許墨道,“現在的我沒資格嘲笑任何人。”話一說完,自然的聳了聳肩膀。

    胡丁山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我當年能有你現在的心態,恐怕已經成功了。”

    “但也有可能被毀掉。”許墨的聲音初期的平靜。

    胡丁山怔了一怔,愣愣的凝眸着許墨,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笑出聲來,說道:“沒錯,沒錯,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如果我繼續堅持下,得到的很可能不是成功,而是徹底的毀滅。”

    許墨的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線,“最輝煌的成功往往是在懸崖邊上,稍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你說的沒錯。”胡丁山嘆息着道,“以力突破這條路難,很難,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十個天才中,可能沒有一個能以這種方法突破。”

    許墨吸了口氣,他本有些不以爲然,但胡丁山言之鑿鑿的語氣卻讓他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那不是危言聳聽的妄言,而是實實在在的金玉良言。

    “有多難”半晌過後,從許墨的嘴巴里蹦出了這麼一個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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