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青執黑,並不佔優勢,柳青芙執白,也沒有優勢,從棋面上來看,兩個女孩勢均力敵,可倘若繼續下下去,柳青芙幾乎一定會勝,因爲聶青青突然顯得坐立不安起來。
應該說是心神不定,一連下了幾步錯字,優勢偏向了柳青芙那一邊。
“看來我要贏了。”柳青芙微微一笑,落子有聲。
聶青青一臉憂心,眼神卻不在棋盤之上,而是凝望着遠方的天空。
柳青芙也發覺了聶青青的異常,嘆息着道:“是在擔心他嗎”
聶青青反問道:“你不擔心嗎”
柳青芙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擔心又怎能怎麼樣,他自己要去,我們是攔不住的。”
聶青青微微蹙眉,道:“他總是這樣嗎”
柳青芙的嘴角彎成了月牙兒,微微咧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你應該比我熟悉纔是。”她意有所指。
聶青青的臉紅了紅,低垂着腦袋,羞澀的說:“柳姐姐,你又笑話我。”
柳青芙眼睛裏都是笑意:“哪有,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和他的關係可沒你和他的關係近。”
這話說完,柳青芙心中沒來由的一疼,就像被一根綿細的針,扎中了心房,可她的表情卻沒有表現出來,她依舊在笑,笑的依舊甜美。
聶青青羞澀的道:“柳姐姐這話可錯了,在許墨心中,你的地位一點也不比我低。”
“真的嗎”柳青芙的眼神有些茫然,她像是在在對聶青青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沒人知道她心底再想着什麼,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當然是真的。”聶青青笑道,“你是他的師姐麻。”
師姐,僅僅是師姐啊,對了,真的僅僅是師姐,柳青芙的眼神中閃過一片黯然,不過瞬間就掩飾了過去,柔荑輕捏着棋子,下到了邊角,一個錯誤的地方。
聶青青嗤嗤笑了起來,道:“柳姐姐也開始心神不寧了。”落子有聲,立刻將棋局扭轉了過來。
她正想數落柳青芙兩聲,忽然覺得心口一疼,冷汗頓時落了下來。
柳青芙見她手捂着胸口,眉頭緊皺,冷汗淋漓的模樣,心知不對,趕忙問道:“怎麼了”
“沒、沒有。”聶青青虛弱的一笑,道:“就是心口疼了一下,現在好多了。”她眉頭重新舒展,手也放下來,表情也不那麼痛苦。
柳青芙眉頭微蹙,柔聲道:“心口疼可大可小,來,手伸出讓我把把脈。”說完不由分說,立刻搭上了聶青青的手。
“恩”柳青芙皺了皺眉,詫異的看了聶青青一眼。
聶青青心中戈登一聲,縮着脖子小聲問:“怎麼了”
柳青芙皺眉道:“問題有些嚴重了。”
“啊”聶青青頓時變得慌張起來。
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即便強大的武者也可能被疾病所擊倒,修武給予了人類強健的體魄,卻不能令他們戰勝疾病的侵蝕,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柳青芙笑了起來,語氣輕鬆的道:“騙你的拉,可能就是休息不足,這幾天你一定沒有睡好覺吧。”
聶青青點了點頭,道:“柳姐姐也一定沒有睡好。”
柳青芙的臉紅了紅,低垂着頭,呸了一口道:“小妮子找打是不是現在在說你心口疼的問題,別扯到我身上。”
聶青青促狹的一笑,道:“柳姐姐,你臉紅了。”青蔥似得指頭在空中連點。
柳青芙哼了一聲,喝道:“誰說我臉紅了你看我哪裏臉紅了”她瞪大眼睛,努力做出兇惡的模樣,可無奈人美,即便再兇惡的表情,也是美的。
聶青青不由癡了,喃喃道:“柳姐姐,你真漂亮。”
柳青芙愣了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爽朗的一笑,道:“聶妹妹才漂亮,和你一比,我就像廚房裏的燒火丫頭。”
或許在他心中,我就是一個燒火丫頭吧,柳青芙心想。
聶青青搖了搖頭,道:“柳姐姐,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什麼”柳青芙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聶青青可不管這惴惴不安,自顧自的道:“柳姐姐難道還看不出許大哥是喜歡你的嗎”
“你說什麼,他怎麼可能喜歡我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柳青芙的臉紅了紅,低垂着頭,不停的否認。
聶青青嘆息着,凝視着柳青芙的眼睛,幽幽的道:“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可能連許大哥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就喜歡上你了,而你也喜歡他,對嗎”
柳青芙沉默了下來,將剛纔的歡快勁頭丟到了九霄雲外,她看起來有些沮喪,有些惶恐,只敢用眼睛的餘光瞥着聶青青。
聶青青看她這副表情,便知道被自己說中了,長長嘆息了一聲,道:“柳姐姐,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不用遮遮掩掩。”
柳青芙微微擡頭,聲音就像蚊子一樣微弱:“可是你、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誰”聶青青笑了,“誰也不知道,而你是他的師姐,是他最親近的,算起來應該是我介入到了你們之間纔對。“
“不,聶妹妹”
柳青芙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聶青青打斷,她凝視着柳青芙的眼睛,牢牢抓住她的視線。
“柳姐姐,我只問你一句話,你願意和我分享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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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芙的眼神有些散亂,她願意嗎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遠在卡拉姆裏沙漠的許墨並不知道兩個女孩因爲自己而開誠佈公的談了一場,他正面對着狂狼的龍捲風。
龍捲風就像一隻大象的鼻子,上連接着天,下連接着地,攪動着天地的氣流,不停的旋轉,這種狂發的姿態,足以令任何人感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