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器與刀劍一樣,沒有殺意的暗器是殺不了人的,許墨本沒打算殺掉那個人,他只想活捉他,卻不像他的身法竟也如此玄妙,在受傷之時,依舊能夠遁走。

    許墨盯着瞎子,淡淡的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瞎子微微一笑,道:“現在潞州上至公孫王府,下至客棧酒館都有邪月宗的眼線,我已經選擇了一處只有一個眼線埋伏的地方見面了,不讓你們進屋談,也是因爲在空曠的地方,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的耳朵。”

    柳青芙嗤之以鼻:“可還是阿醜先發現了。”

    瞎子笑道:“我也發現了,只是沒說,我們又不是在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只要在談話之前將他揪出來就可以了。”

    許墨搖搖頭,雖然早知道瞎子做事有些出人意表,但沒想到他竟會如此有意思。

    對,只能用有意思來形容。

    許墨道:“好了,人也趕走了,現在可以說了吧,爲什麼潞州會有這麼多邪月宗的探子,是不是他們聽到了什麼風聲。”

    瞎子高深莫測的一笑,道:“風聲肯定是有的,你們青竹宗還好說,清風閣的姑娘們可是大張旗鼓的進了城,連我這個瞎子都有所耳聞,更不用說邪月宗了。”

    許墨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計劃暴露了”

    瞎子笑道:“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暴露了就暴露了吧。”

    許墨道:“那還要繼續”

    瞎子笑道:“爲什麼不呢”

    許墨道:“我怕事情有變。”

    瞎子笑道:“前怕狼後怕虎可不是你的風格。”停了停,語氣一變,道:“除非你怕死。”

    許墨反問道:“難道你不怕死嗎”

    瞎子道:“死,死我當然怕,可更怕死在牀上。”

    一個女聲忽得在身後響起:“我看你這個瞎子是怕醉死在牀上吧。”

    一羣身穿薄紗裙子的女子飄然而來,人人臉上都着面紗,光看窈窕的身形便知這些女子一定長的傾國傾城。

    青竹宗的幾名男子不禁心笙搖曳,沒有受到影響的唯有許墨和阿醜了,當然,瞎子也沒有,瞎子看不見,再美的美女對他來說,也是紅粉骷髏。

    瞎子笑道:“看到沒有,我說清風閣的陣勢很大吧。”

    領頭的是顧凌波,許墨聽出了她的聲音。

    “凌波仙子,好久不見了。”

    顧凌波微微一笑,道:“是好久不見了,上次見面我們還都是內門弟子,這一次卻都是誅邪小隊的成員了。”

    許墨微微一笑,並不說話,目光在顧凌波身後張望。

    顧凌波白了他一眼,笑道:“不用找了,絳雪沒跟我們一起,她去打探消息去了。”

    許墨皺了皺眉,道:“她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顧凌波微笑道:“放心,絳雪心中有數的。”

    一句“心中有數”倒讓許墨放下了半顆心,林絳雪武技即高,心思又細膩,倘若心有提防,確實不易出問題。

    “這我就放心了。”許墨道。

    顧凌波笑了笑,走到他和瞎子面前,對瞎子說道:“瞎子,你怎麼安排這麼一個地方見面。”

    瞎子笑道:“你們倆真有意思,來這裏第一句話都是一樣的。”

    顧凌波的臉紅了紅,道:“我只是覺得找個酒館見面不是更好。”

    瞎子沉聲道:“人多眼雜。”

    顧凌波不屑的道:“就算讓邪月宗知道了又能如何長老們將他們拖在東邊,潞州是他們顧忌不到的地方,這一手聲東擊西可以說是陽謀,他們知道了也阻止不了。”

    瞎子笑道:“小心一些總歸是好的。”

    顧凌波微微蹙眉,說道:“反正我夜裏不會待在這地方,又破又爛,誰知道死過人沒有。”

    顧凌波不怕江湖大盜,不怕採花小賊,她有自己的劍,有劍就能夠保護自己,可她怕鬼,因爲鬼不怕劍,不怕劍的鬼會讓她無所適從。

    當然,她從未見過鬼,甚至不知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但只要一想起這處陰森的老宅裏可能出現過鬼的話,那顆懸着的心就不停的跳動。

    噗通噗通的,就像是胸口裏有人擂起了戰鼓。

    許墨聽到了“鼓聲”,瞎子也聽到了“鼓聲”可他們都不說破,只在一邊笑着,也不說話,只是笑,笑容裏更沒有半點譏諷的意思。

    可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不好意思,顧凌波的臉紅了紅,羞澀的低下了頭,道:“你們都是大男人,住在這裏當然沒問題,我們清風閣可是姑娘家,當然要選個好地方。”

    丁丁跳了出來,束髮的金環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光,只聽她說道:“丁丁也是姑娘啊,也不喜歡這個地方,顧姐姐,今天丁丁能和你們一起住嗎”

    顧凌波看着乖巧的丁丁,微笑着道:“當然,小天才要和我們住一起,自然是求之不得。”當下用挑釁的眼神凝望着許墨和瞎子。

    許墨看到了這眼神,瞎子感覺到了這挑釁,兩人同時苦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瞎子忽然開口:“我選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顧凌波問,就連許墨也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

    瞎子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祕密。”

    祕密的意思是不可對人言之事,而瞎子口中的祕密卻不是指的這個。

    他口中的祕密,是這棟老宅裏隱藏的祕密,一條隧道,通往邪月宗分舵的隧道。

    “這是”當看到漆黑的隧道口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許墨一時還無法相信,只因這隧道又黑舊,一眼望不到邊更不知道它通向何方。

    瞎子微笑着解釋:“邪月宗的分舵在齊國皇宮的舊址裏,而我們這棟老宅就從前齊國相國的舊宅,傳言齊國相國有謀逆之心,曾經挖地三尺,挖出一條通往皇宮的隧道,可惜隧道還未成,就被人舉報,滿門抄斬。

    顧凌波點點頭,附和道:“確實有這麼一個傳說,但不是說隧道沒有建成嗎”

    瞎子笑道:“事實上,隧道建成了,可惜沒有用上,在起事的前一晚,走漏了風聲,相國一家被滿門抄斬。”

    “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顧凌波隨口道。

    瞎子微微一笑,指着漆黑的洞口,道:“正是因爲這個故事,纔給我們留下了一條隧道。”

    許墨皺緊眉頭,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從這隧道殺進邪月宗分舵”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他總覺得,將成功的希望寄託在這一個隧道身上,有些太過不靠譜了,這也正常,利用隧道突襲本就是一件高風險高回報的事情。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