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中正有一個是柳青芙,聽到許墨的聲音後,她幾乎用跑的動作搶到他身邊,一把扶住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另一手在他的胸前後背上亂摸。

    “你怎麼樣,師弟,別嚇我”

    許墨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靠在柳青芙身上,虛弱的道:“我沒事,只是有些脫力而已。”

    柳青芙這才注意到,他雪白的文士衫上,沾滿了血跡。

    柳青芙露出一個心疼的表情,一滴滴眼淚源源不斷的自眼角流了下來。

    許墨試圖擡手拂去柳青芙眼角的淚水,卻發覺連此刻自己連動一動手,也如此困難,只能勸道:“師姐,那不是我的血,是別人的血,我沒受傷。”

    柳青芙抽泣道:“沒受傷就好,沒受傷我就放心了。”說着就要扶着許墨向前走。

    就在這時,只聽錚錚兩聲,兩把雪亮的長劍擋在她身前,柳青芙柳眉一豎,喝道:“顧凌波,你想幹什麼”

    顧凌波道:“柳師妹,你別被他騙了”

    柳青芙喝道:“顧師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凌波冷笑着看了許墨一眼,說道:“我是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

    許墨喘了口氣,道:“你可是想知道我何爲有血影分身”

    顧凌波道:“沒錯,那是邪月宗的武魂,你爲什麼會有”

    許墨道:“顧仙子”

    “什麼”

    “你認爲我會告訴你嗎”許墨依舊是一副淡淡的語氣。

    下一刻,長劍點在了他的咽喉上。

    “如果你不說,那就休怪我無情了。”顧凌波冷冷的道。

    就在這時,一個女聲傳來:“師姐,別傷他,他不是臥底。”

    月光下走出一人,穿着白色絲袍,眉宇間似有化不開的憂傷,正是林絳雪。

    顧凌波冷哼一聲,頭也不會就說道:“師姐,你也被他騙了,青竹宗就沒一個好東西。”

    林絳雪搖搖頭,道:“師姐放了他吧,一切等我們見了師傅再定奪。”

    四月二十八,夜。

    陰山,乍暖還寒。

    已經是三大宗門的長老齊聚陰山的第十天,陰山對面依舊是一片沉寂,不見旌旗,不聞戰鼓,但所有人都明白,司空血並沒有走。

    二十年前,三大宗門剿滅邪月宗時,怎麼也不會想到,前任邪月宗宗主司空邪月竟然在大敵來臨之前,送走了他的兒子,就是現在的司空血。

    十年前雲州出現過一個頂級殺手,一身黑衣,一口血劍,一張慘白的人皮e面具,一雙銳利的眼,殺了無數人,那就是司空血,只是當時無人知道他的身份而已。

    五年前,隱姓埋名的司空血成爲東南域最大殺手組織重樓的最高樓,依舊沒人懷疑他的身份。

    一年前,邪月宗重出江湖,重樓歸附與邪月宗,身份大白。

    什麼樣的人最可怕

    有些人認爲武技高明的武者很可怕。

    的確他們能輕易的開碑裂石,其中的佼佼者,甚至移山倒海也不可能,但他們不可怕,至少你不會提到他們的名字就渾身顫抖,但當你提到司空血的名字時,或者更確切的說,提高重樓最高樓時,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顫抖。

    所有人都知道,重樓的最高樓是一座血樓。

    燭火映出了薛紫衣的臉,表情凝重而疑惑。

    “司空血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率領邪月宗長老駐紮陰山,卻一連十五天,毫無動作。”她擡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凌落風和落霞生。

    凌落風眉頭緊皺,沉吟了半晌,說道:“或許,或許他是希望我們在這裏和他對持。”

    落霞生道:“我不明白,對持對他有什麼好處。”

    這其中只有落霞生最爲預備,他本打算閉關參研武學,不想司空血竟殺上門來。陰山盜匪橫行,算是一個混亂之地,但同時也是雲州的門戶,邪月宗佔據陰山,明顯是要大舉進犯雲州的意思,落霞生也不敢怠慢。

    只是來到這裏之後,卻發現兩邊竟然同時偃旗息鼓,若不是肯定司空血還在山後的營帳裏,他甚至懷疑邪月宗已經撤退了。

    薛紫衣道:“我同意凌宗主的意見,也許他們希望我們留在這裏。”

    落霞生皺了皺眉,道:“那我們怎麼辦繼續待在這裏和他們耗着還是先行離開”

    凌落風苦笑一聲,道:“已經離不開了。”

    落霞生惑道:“怎麼”

    凌落風道:“他們在這裏,我們就走不了。”

    他長長的嘆息一聲,道:“即便知道他們可能是要留住我們,但我們卻不得不留,這是陽謀,躲不掉的。”

    落霞生跺了跺腳,臉上露出陰損之色,說道:“再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不住今夜就殺過去”說話間,眼中射出兩道寒光。

    凌落風和薛紫衣的臉上,同時露出了無奈的神情;落霞生的辦法雖然莽撞,但現在看來,卻是唯一能夠打破平衡的手段,既然在靜態中看不出什麼端倪,那就打破靜態,在動態中,尋找可乘之機。

    薛紫衣道:“這樣吧,先召集衆位長老商量一下,再行決定。”

    落霞生重重的點了點頭。

    陰沉沉的夜色,陰森森風。

    即便點了燈,營帳裏依舊有種陰森的感覺。

    薛紫衣坐在上首的位置,凌落風和落霞生分立兩邊,再往下,是三大宗門的長老,這一次,沒個宗門除了留下幾個長老處理宗門事物以爲,其他人都到了。

    他們不得不到,因爲所有人都明白,讓邪月宗進駐雲州之後的危險。

    邪月宗和他們三大宗門可以說是血海深仇,卻不是三言兩句就能化解的,只要讓邪月宗進入雲州,雲州就不得安寧,這是三大宗門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薛紫衣目光閃動,道:“事情就是這樣,這麼晚了召集大家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是戰還是等,還需各位一起拿主意。”

    薛紫衣雖是聯合宗門的首腦,但也不能乾綱獨斷,特別在這種影響整個戰局的事情上,她更加不敢一意孤行,徵求所有人的意見,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長老們相互對視,具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憂慮,可卻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商量的也沒有,場中陷入了詭異的靜默之中。

    過了好久,崔媚娘終於打破了靜默,開口說道:“我覺得落宗主說的有道理,與其在這裏耗着時間,不如先動,先動者就能拿到優勢,而且邪月宗也未必會想到我們先動,說不定能佔到大便宜。”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