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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馥兒用狐疑的目光凝望着許墨。許墨微微一笑,說道:“吳鉤確實能剋制大多數兵器,可他這功夫練的還不到家,只能剋制同樣練的不到家的人,對於高手沒有半點作用。”

    許馥兒眼睛一亮,道:“那大哥趕緊上去,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說話間,還攥了攥拳頭。

    許墨微微搖了搖頭,笑道:“不着急,已經有人上去教訓他了。”

    許馥兒擡頭一看,只見一個瘦高的男人走上擂臺,定睛再看,她倒吸一口涼氣,嘴裏喃喃道:“怎會有人長成這樣”

    上臺的男人瘦瘦高高,一頭波浪卷的金髮,面色蒼白,沉如死屍,長長的臉上有兩到從眼角拖到下巴的傷口,面無表情,冰藍色的眼睛令人恐懼。

    “是色目人。”聶青青道。

    色目人的西域的人種,在東南域極爲少見,聶青青若不是身處邪月宗,又是聶妄心的女兒,得以瀏覽宗門典籍的話,也未必知道這種人種。

    藍和天顯然不知道色目人這一會事,驟見一森然如歸的黃頭髮長臉怪人上來,心裏一驚,剛想開口,就看到了那雙陰鷙的眼睛,心裏的驚訝倒有五分化作了恐懼。

    “你、你到底是人是妖”他壯着膽子問。

    色目人桀桀笑了兩聲,用一種怪異的音調說道:“如果是妖,我還能上這擂臺嗎”此言一出,倒是做實了他人的身份,也讓藍和天平靜下來。

    藍和天雖沒見過色目人,但也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的道理,初時的驚懼之後,很快就平靜下來。

    嗡的一聲,右手揚起,鋒利的吳鉤指着色目人喝道:“我不管你是人還是妖,上了這擂臺就只有敗在我手上。”

    色目人又桀桀的一笑,說道:“真的嗎”

    “當然”

    藍和天話還未說話,忽見色目人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彎刀,向他劈來。

    這彎刀不同於東南域的常見彎刀,弧度更大,刀身更細,最寬的地方,大約也只有兩指寬,刀在空中,斬斷空氣而來,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

    許墨站在人羣中,見他這招簡單的力劈華山氣勢驚人,不禁心下也一驚。只聽聶青青的聲音傳來:“這刀法倒有些意思。”

    許馥兒問:“什麼意思我看只是普通的一刀。”

    聶青青看了許墨一眼,示意由他來解釋,許墨也不推脫,徑直笑道:“馥兒,這一刀可不是普通的力劈華山,準確的說,用普通長刀來使就普通,但用這把彎刀來使就不普通。”

    許馥兒狐疑的問:“哪裏不普通”

    許墨回答:“你看他出刀的軌跡和落點,再聯繫到刀身的特點就能看出,這一刀之後蘊藏着七種變化,巧妙灑脫,靈動飄逸,輕狂倨傲,各式各樣的招式都有。那藍和天若想用拿普通長刀的手法去拿着彎刀,恐怕要喫個大虧。”

    果然,藍和天大喝一聲:“來的好。”兩支吳鉤雙雙飛出,準備如法炮製的去架住那彎刀,卻不像吳鉤剛剛觸碰的刀身,彎刀就向下一轉,消失在他視線中,接着如蛟龍突進,向他小腹刺來。

    這彎刀刀身不厚,又不寬,尖端鋒利,是以能當劍使,此刻這色目人用的便一式名爲“蟒蛇出洞”的劍法,劍法本身並不高明,但用在這裏卻恰到好處。

    便是許墨也不禁喝彩,說道:“假刀非刀,這手劍招使得剛剛好。”

    聶青青點了點頭,補充道:“可惜這個藍和天太過死板,若他懂得變通,恐怕也不會敗了。”

    兩人一唱一和之間,就像藍和天已經敗了一樣。

    藍和天自不知兩人討論,見刀鋒襲來,大驚之下,只能抽鉤回救,心想:“這彎刀果然有些特別,我先緊守門戶,看清楚他的招式再說。”

    想法極好,但色目人又怎會給他喘息的機會,只見他嘴角微微向上一勾,身後浮現出一道紫紅色的蛇影,那把刺向藍和天小腹的彎刀忽然改變了形狀,扭曲的就像一條蜿蜒而上的蛇。

    許墨和聶青青對視一眼,具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驚訝過後,許墨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還好,還好最後上臺的是不可和尚,若是這個色目人,恐怕你不是對手。”

    聶青青也一臉慶幸的說:“沒錯,居然武魂居然是紫線蛇,擁有這種武魂的武者,武技最是詭異,令人防不勝防。若第一次遇到,我還真會喫虧。”

    連聶青青都說防不勝防的武技,以藍和天的實力又怎能防住,只能眼睜睜的目送的彎刀刺入了小腹之中。

    血緩緩沁出。

    色目人在冷笑。

    “吳鉤也不過如此。”將彎刀抽出,順勢一腳將藍和天踹下了擂臺。

    色目人看也不看他一眼,或許在他心中,失敗者根本就不值得關注,他笑了笑,淡淡的道:“下一個”

    新的十番戰開始,一場接着一場。

    色目人的招式就像他的武魂一樣詭異,沒有九場連勝,沒有任何人能在手上支持十招。

    一腳踹下一個對手之後,他放聲大笑起來:“最後一個,還有誰上臺送死”

    半晌,未有人應答,大多數人都噤若寒蟬。色目人桀桀的冷笑兩聲,喝道:“難道東南域就沒有好漢了嗎”

    這話說的猖狂至極,就連一向好脾氣的許墨也皺起了眉頭,正準備上臺時,忽然聽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不是東南域好漢,而是對付你,根本就不需要好漢。”

    話音一落,一道人影躍上了擂臺,正是許墨在報名時就注意到的那個刀客。

    依舊是那把金絲大環刀,依舊是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不過又與報名那天有些不同,許墨注意到,此刻他的眼睛是灰色的,在蒼白的臉上顯得陰暗嚇人,瞳孔細小如針,黑的灼人。

    這刀客一上臺,色目人立刻收起了小覷之心,兩人同樣用刀,同樣用刀的人,自然有種特別的感應,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對面這個刀客的強大。

    “你是何人”依舊是那種怪異的語調,但卻客氣了很多,無論在東南域還是西域,強者理應受到尊重。

    刀客笑了笑,輕飄飄的說道:“我不習慣讓一個必然會敗在我手上的人,知道我的名字。”

    囂張

    這話說的囂張至極,甚至比剛纔色目人的話還要囂張。

    色目人怒極反笑,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大言不慚。”

    揮舞着彎刀就劈砍過去,又是同樣的一招力劈華山,同樣隱藏着七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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