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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快,一個不但快,而且無跡可尋。

    雖然孫虎認爲聶青青的劍法不及許墨,但依舊不敢大意,兩人戰做一團,你爭我奪,毫不退讓,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

    另外一邊,剪一刀則被斬元攔住。

    一個是使奇門兵器的剪刀的殺手,一個是使金絲大環刀的武者,一個招式怪異,天馬行空,另一個刀法古拙,如河水沉沙,兩人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連交手幾十招,不分勝負。

    斬元揮刀,猛呼,衝了過去。

    刀上的金環伴隨着勁風叮噹作響。

    這怪異的聲音讓剪一刀出現了片刻分神,正是這片刻的分神,讓他沒有擋住斬元的刀。

    刀至身前,勁風颳擦着皮膚,彷彿就要將乾癟的皮膚撕裂一般。

    沒有多少考慮的時間,武者的直覺在這一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剪一刀幾乎一瞬間就做出正確的選擇,沒有後退,沒有防守,而是拋下一切,不顧一切的進攻,再進攻

    他立刻就聽到了刀鋒砍入骨頭的聲音,接着肩頭的疼痛讓他明白,自己的肩膀受到重創。

    與刀法劍法不同,要使用大剪刀,最重要的不是手腕,而是肩膀,只有足夠的肩膀力量,才能控制好這一副龐然大物。

    此刻肩膀受傷,大剪刀幾乎立刻就失去了控制,那鋒利的刀刃偏轉,刺進了同樣刺進了斬元的肩頭。

    兩人閃電般的錯身而過,血花從各自的肩頭激射而出,在凝重凝成了一隻血鶴。

    兩人對視着,同時握不住兵器,不得不將用刀和剪刀拄着地面。

    他們大口大口的喘息,拼盡全力的恢復着元氣,他們知道,只要誰先一步恢復元氣,就會佔據戰鬥的上風。

    然而這並不是一對一的決鬥,這是團戰,團戰意味着,如果你受傷了,就可能成爲別人攻擊的目標。

    公孫勝冷笑一聲,身體一分爲二,一個繼續在正面糾纏,另一個則攻向了斬元。

    誠然,在分身之後,他的實力也大幅下降,兩個公孫勝,大約只有化元初期的實力,可即便如此,斬元也未必能擋住。

    在與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對持時,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造成毀滅性的結果。

    公孫勝自信自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可就在這時,兩把蝴蝶刺出現在他面前。

    蝴蝶刺有多快,看看韋紅瓊在短短一秒鐘就刺出五招的速度,或許你可以說,有人能在一秒鐘內出七拳,甚至更多,但那是拳頭,比蝴蝶刺更短,也更加適合操作的拳頭。

    公孫勝有理由相信,韋紅瓊的蝴蝶刺是化元期內最快的兵器。

    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就被刺了個透心涼,當然,他是人偶,不會受傷,可人偶的疼痛也會徹底給釋術者本身。

    沒有人喜歡給人當靶子,公孫勝也不例外,他明智的退出了攻擊,與之前的身體融合成一。

    “殺”他對蒼先生惡狠狠的說道。

    沒有猶豫,蒼先生的短刀立刻改變了方向,襲向韋紅瓊的身體,韋紅瓊只覺得自己一瞬間像是被刀光包圍了一樣,無數刀氣向她襲來。

    “金絲羽衣”

    一聲嬌喝,就見她身上浮起了一片金光,仿若波光粼粼的湖面。下一瞬間,她疾馳而走,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有餘。

    蒼先生目光一凜,冷笑道:“異寶”

    還爲等他繼續說下去,就見一把軟劍斜刺裏殺來。

    二

    老人站在場邊,一臉微笑的看着戰鬥中的兩隊人馬,表情沒有絲毫腦袋懸在刃口的緊張,他看起來平靜的有些不可思議。

    場中的局面並不明朗,白羽風和金三富的傀儡纏在一起,蒼先生和許墨爭鬥的正酣,公孫勝利用分身術纏住了身法奇快的韋紅瓊,聶青青則和孫虎戰到難解難分。

    最爲慘烈的則是斬元和剪一刀,兩人幾乎用上了以命博命的打法。

    這個時候,就變是站在老人身旁的韋振業也無比緊張,手心不停的向外滲出汗珠,而老人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彷彿場中的局面,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似得。

    韋振業忍不住問道:“您老就不緊張嗎”

    老人用昏黃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道:“爲何要緊張。”

    韋振業道:“如果他們輸了,我們就會死,這難道不是緊張的理由嗎”

    老人笑了,咧開嘴,露出一派潔白的牙齒:“你認爲是這樣嗎”

    韋振業迷糊了,他不知道老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疑惑,又說道:“他們不會輸。”

    韋振業看了一眼場中,每個人都在和各自的對手糾纏,但沒有一個人有必勝的把握,就連許墨也被蒼先生的短刀纏的夠嗆,他真的沒看出所謂的勝機在哪裏。

    或許說,所謂的勝機不過是一個玩笑,一個可笑的玩笑。

    “我不明白。”他說。

    老人笑了,道:“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安靜的看下去。”

    韋振業凝視着老人,看着他那逐漸舒展的皺紋,不知爲何,心理竟然平靜了下來。

    “就是現在。”老人忽然說道。

    許墨的軟劍好似天邊雲外的一陣風,靈動鮮活已經不能用來形容他的劍,更好的形容詞是無跡可尋。

    在壓力之下,許墨的劍法終於迎來了爆發,他彷彿進入了一種自我的緊接,就像養氣凝神決中所記在的靈識出竅一般。

    他依舊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使出那些匪夷所思的劍招,但同時就像有另一個他,傲立與虛空之上,靜靜的觀看着他自己使出的每一招,讓天馬行空的、無跡可尋的劍招在一個理性的控制下,得到了完美的發揮。

    他的劍越來越快,越來越難以捉摸,但同時也越來越凌厲。

    蒼先生的短刀漸漸支持不住了。

    他感覺從剛纔到現在,許墨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但是劍招的變化,更多是是他這個人,他這個人變得更加深邃而神祕。

    軟劍舞動,彷彿一條劃過長空的白練。

    在蒼先生的眼睛裏,許墨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所有的一切只變成了一個人握着一把劍,向他刺來。

    最簡單的,最直接的,也是最無跡可尋天馬行空的劍法就是不用任何準備,挺直刺,就像演練了千百次的動作,關鍵是速度。

    蒼先生的眼裏,那隻軟劍的劍尖正在慢慢變大,再變大,直到最後,填充滿整個眼球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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