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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振業見過很多關怪陸離的時候,但從爲見過和尚廟和客棧是爲一體,他愣了愣,說道:“敢問大師法號”

    和尚笑道:“施主叫我紫竹和尚便可。”

    “紫竹和尚”

    韋振業嘴裏輕聲唸叨着這個名字,心中同時濾了一遍,很確定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甚至頭一次出現在他的耳朵裏。

    化名他想,思忖見看了和尚一眼:濃眉大眼,慈眉善目,年輕的面龐顯得異常沉靜與安詳,一身灰色的僧袍一塵不染,最惹人注意的還是他的眼睛,就像墨色天空裏,最明亮的兩顆星。

    韋振業笑了起來,說道:“我們六個人,麻煩紫竹大師給我們安排房間。”

    “好的、好的、”紫竹和尚笑了起來,這笑容忽然不想是一個和尚,而像一個市儈的生意人。

    “天字號套房還剩下一個小院,院裏正好六個房間,怎麼樣”紫竹和尚翻閱了賬本後說道。

    韋振業還未說話,韋紅瓊就搶先一步,說道:“紫竹和尚,那房間乾淨嗎”

    “乾淨、乾淨,”紫竹和尚趕忙說,“被褥都是新換的,房間也是每天打掃,保證乾淨。”

    韋紅瓊還想說話,卻被韋振業攔住,只見韋振業瞪了她一眼,然後對紫竹和尚道:“紫竹大師,小女無禮,還行多多包涵。”

    紫竹和尚笑道:“施主說的哪裏話,一個和尚經營的客棧,被人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先帶你們看看房間,不滿意還可以調換。”

    “那麼請吧。”韋振業臉上露出瞭然的笑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走過大堂,入眼便看見一片紫竹林,林後隱約可見院子的棱角。

    有竹林的院子總會令覺得分外優雅,尤其是在黃昏時,風吹着竹葉,聲音傳來就像海浪。

    紫竹和尚徘徊在紫竹林前,對韋振業幾人微微一笑,說道:“房間就在紫竹林裏,我帶你們過去。”

    韋振業點了點頭。

    紫竹和尚一邊在前帶路,一邊問道:“施主是在參加玲瓏盛會的武者吧。”

    韋振業笑道:“紫竹大師怎麼知道的來這裏的武者恐怕大多都不是要參賽的人吧”

    紫竹和尚笑了,回道:“我遇到五人一組的施主,總會問這個問題,錯的多了,難道對一次。”

    原來是這樣。

    韋振業搖了搖頭,笑道:“大師您可就錯了,五人一組的應該是參賽的武者,只是沒人願意說真話而已。”

    紫竹和尚撥開垂到身前的一派竹枝,笑着說道:“謊話也好,真話也罷,和尚都當它是真的不過您爲什麼一口就承認了。”

    韋振業笑道:“紫竹大師不像個別有用心的人。”

    紫竹和尚笑道:“您又怎麼看出我不是個別有用心的人呢”

    韋振業眼角一擡,看了紫竹和尚一眼,說道:“大師若是別有用心,就不會以這副特別的打扮出來了,扮成一個掌櫃子,纔不會引人懷疑。”

    紫竹和尚大笑起來,說道:“難道施主就不怕我是假扮的和尚嗎”

    “不怕、不怕。”韋振業笑道,“我當然不怕。”語聲稍頓,又道:“因爲您是個真正的和尚,我說的對嗎”

    紫竹和尚沒有回答,只是笑,但韋振業卻感覺他比開始更加愉悅。

    紫竹林並不大,最了沒多久就到達了天子小院,面前的小樓一共兩層,每層三個房間。

    紫竹和尚引着衆人隨意進了一間一樓的房間,房間裏很大,傢俱很少,僅僅有一張窗,一張會客的桌子,和一張小圓桌,再就是幾把椅子和木質的牀頭櫃了。

    圓桌上放着一盞油燈,燈油慢慢的,燈芯也沒有點過的痕跡,是一盞新的油燈,被褥也是嶄新的,至少看起來這樣,房間裏如和尚所說,乾淨而整潔。

    總體說來,除了略顯空曠,沒有什麼別的缺點。

    和尚右手一副燈芯,燈火驟亮。

    “所有房間都一樣,各位可滿意”他端着燈盞說道。

    韋振業一邊四下觀察,一邊點頭道:“不錯、不錯,足夠乾淨,就是顯得空了一些,不過也無所謂,出門在外也不講究這些,這小樓我們要了。”

    紫竹和尚眯眼一笑,說道:“十兩銀子一天,你要住多久。”

    韋振業道:“先住一個月吧。”

    算算時日,一個月應該足夠了。

    紫竹和尚道:“先要付半個月定金。”

    這本是不合理的要求,可韋振業也沒反駁,徑直扔給和尚一錠金子,同時說道:“麻煩大師給我們準備一些酒菜。”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不對勁了,讓一個和尚準備酒菜,這不是對人不敬嗎

    於是趕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大師”

    話未說完,便被和尚打斷:“施主,不礙的,和尚既然開客棧,那所有食物都與客棧相同,我馬上就去張羅酒菜,各位半個時辰後在大廳用餐就可。”

    說話間,紫竹和尚身影一閃,便走到了門口,就見他一回頭,說道:“對了,施主,客棧裏還住了一對參加玲瓏盛會的武者,那一對人的脾氣可不怎樣,所以”

    韋振業明白和尚的意思,趕忙道:“大師,我們曉得了。”

    和尚微微頷首,笑着離開。

    飯菜很簡單,一盤豆瓣紅燒的豆腐,一盤油光滿面的回鍋肉,兩碟素菜,一鍋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菜式被紫竹和尚做的美味異常,以至於連韋紅瓊都忍不住多盛了一碗飯。

    可菜雖然好喫,但飯桌的氣氛並不濃烈,衆人好像只知道喫,並不說話,更給人一種飯桌的安靜是理所當然的感覺。

    食不言本身就是理所當然的。

    紫竹和尚沒有在大廳裏,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他就像一隻來無影去無蹤的幽靈,所有人都在找他,但沒人能找的到。

    在客棧大廳裏喫飯的人只有韋振業他們這麼一桌,還有一桌擺滿了飯菜,可人還未到,應該是爲傳說中同樣參加玲瓏盛會的那一桌人準備的。

    他們是誰

    韋振業一直都在猜。可僅憑那一樣的菜式,根本無法辨別對方的身份,所以他喫的有些心不在焉,即便味覺帶來的美味是不可抵擋的。

    如果這一隊人是敵人會怎麼樣韋振業努力的將這個不幸的想法拋出腦外,可它就像在腦子裏生根發芽了一般,怎麼拋也拋不出去。

    這是自然的,所有來參加玲瓏盛會的武者,彼此之間都是敵對的身份,毫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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