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笑了,道:“我可不敢不用,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可和尚搖搖頭,道:“好了,該給的都給了你了,還有最後一件東西。”笑容一收,他的表情變得肅穆起來。

    許墨也跟着收斂笑容,他知道不可和尚即將拿出的什麼東西。

    就見不可和尚在空中虛畫,又是一道光華閃爍,閃到後來,光華竟如雪花一般飄落,不可和尚又在虛空之中畫了一個圈,圓形中出現了一隻楠木盒子。

    楠木雖然名貴,但在武者眼中卻算不了什麼,這盒子的外表也沒什麼特別,四方形,略長,木盒經過上蠟等工序,表面依舊殘留着漂亮的木紋,盒子也沒有太多的裝飾,看起來普普通通,毫無特別之處。

    可正是這毫無特別之處的盒子,卻讓不可和尚鄭重以待,就見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唸唸有詞:“弟子今日請出祖師舍利,乃爲鎮壓心魔之中,還望祖師有靈,勿怪弟子驚擾之罪,阿彌陀佛。”

    許墨從爲聽過不可和尚口呼佛號,今日驟然聽到,竟然給人一種格外虔誠的感覺,彷彿這天下間所有的阿彌陀佛都不如不可和尚真一聲輕呼來的虔誠。

    一聲佛號過後,盒子的縫隙中竟透出了七彩之光,形如彩虹七彩,卻又多了許多慈悲與鮮活。

    在許墨震驚的目光注視下,那盒子自然打開,七彩之光四溢,幾乎刺的他睜不開眼。

    過了好久,亮光終於消散,許墨定睛一看,就見一顆平平無奇的石頭靜靜躺在木盒當中。

    這石頭形如圓球,表面卻一些不規則的,細密的小孔,就像被雨水經年累月侵蝕的石頭一般。

    不可和尚長長的吸了口氣,鄭重的盯着許墨,說道:“現在我就將我北海禪院的至寶佛骨舍利交給你,望你能秉承佛珠遺願,鎮壓心魔,造福蒼生。”說完,對木盒恭敬的一拜,盒中的石頭下浮現起一片七彩神光,石頭在神光的依託下,漂浮在半空。

    “許墨,接下來吧。”不可和尚說。

    許墨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不可和尚,自己也受到了影響,變得嚴肅起來。他雙掌平伸,放在石下,表情虔誠而認真。

    石頭在空中震動,發出細碎的“嗡嗡”聲,七彩神光射入許墨的天靈之中。

    許墨只覺得渾身一輕,一股柔和的力量傳遞進體內。

    這時不可和尚的聲音飄來:“不可抵抗,這是祖師在檢驗你。”

    許墨平靜下來,任由那股力量向意識海流動,他心中不可和尚不會騙自己,更重要的是,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從這股力量中,吹笛過來的慈悲之意。

    那是隻有大能的佛陀才能擁有的力量,即便已經坐化千年,這股力量依舊不息。

    許墨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盤腿坐下,跟着這力量的律動而一呼一吸。他並沒有注意到,櫃檯前的紫竹和尚眼中,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沒錯,許墨和不可和尚的談話並沒有避開紫竹和尚,自始自終,紫竹和尚都沒有離開。

    不可和尚睜開眼,目光在許墨身上游走了一瞬,便落到了櫃檯邊的紫竹和尚身上。

    “你一直沒離開。”他說。

    紫竹和尚笑了,道:“你們也一直沒避開我。”

    不可和尚道:“沒必要,也避不開你,任何在這家客棧裏發生的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和耳朵。”語聲稍頓,他凝視着紫竹和尚的眼睛,說道:“你到底是誰”

    紫竹和尚笑道:“我是紫竹和尚,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你不是。”不可和尚笑道,“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紫竹和尚這個人。”

    紫竹和尚搖了搖頭,笑道:“可我就站在你面前。”

    不可和尚道:“因爲你不叫紫竹和尚。”

    兩人對視着,眼睛裏放着微光,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過了好久,不可和尚終於開口說道:“那一日襲擊我的刺客就是你吧。”

    紫竹和尚笑了,道:“你都知道了”目光落在不可臉上。

    不可微微笑道:“這是自然,一個人能隱藏自己的相貌,也能隱藏自己的功夫,卻無法隱藏氣息。”

    紫竹和尚笑道:“很多人都能隱藏氣息。”

    “不,”不可和尚笑道,“那不叫隱藏,只能說阻擋而已。你身上的氣息是如此的明顯,無論你多麼努力也阻擋不了。”

    紫竹和尚笑了起來,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個劍客。”不可說着話,起身來到紫竹和上身邊,繞着他轉起了圈子,“而且是個很特別的左手劍客。”

    紫竹和尚聲色不動,淡淡的道:“從何而知。”

    “你的手,”不可笑道。

    他見過很多手,對劍客的手更無比熟悉,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這人的職業,毫無疑問,紫竹和尚的左手絕不是一隻常年捏佛珠的手,而是握劍的手。

    不可和尚繼續說道:“很奇怪,你明明有殺我的機會,還有殺心,爲什麼不動手。”

    紫竹和尚的皮面在跳動,過了好一會兒,他笑了出來,回道:“有殺你的能力,又有殺心,就一定會殺你嗎”

    不可和尚笑道:“至少你動過這個念頭。”

    “不錯,”紫竹和尚道,“我是動過這個念頭,可終究沒有殺你。”

    “爲什麼”

    紫竹和尚嘆息了一聲,目光落在許墨身上,“因爲他。”

    不可和尚看了一眼依舊閉目的許墨,他明白此刻的許墨什麼都聽不見,也什麼都感受不到。

    “我的意思是說,你爲什麼因爲他而放過我”

    紫竹和尚身影一閃,便來到許墨身邊,指着他說道:“我瞭解他,無比了解,就算殺了你也不能阻止他進入玲瓏寶塔。”

    不可和尚目光連閃,說道:“爲什麼要阻止他進入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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