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近些年來,各大宗門也以面壁來代替封印,只因爲一旦人被封印,別說動用真氣了,連修煉真氣都不可能,這不是耽誤修煉嗎

    所以封印術也漸漸被人忘記,林絳雪能夠知道,也是因爲清風閣雖然品級不高,但成立時間頗久,門派中有很多類似的古籍,難免提到了一些關於封印的事情。

    她勉力站起身,緩慢的踱着步子靠近灰袍人,一邊走一邊低聲道“喂,能說句話嗎”

    迴盪在空氣中的,依舊只有她自己的聲音,至於那個坐在石凳上的灰袍人,始終沒有動靜就像死了一樣。

    林絳雪走到身後,感覺一股寒氣侵蝕着她的身體,就像一隻冰冷的手,鑽進她心中,掂量着心臟的分量。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後退兩步,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低聲說道“你能說句話嗎”

    沒有迴應,她不禁有些氣惱。

    這也在情理之中,在雲州時,她雲州林家的公主,是雲州第一美女,受到整個雲州的追捧;在清風閣,她又是清風閣最具潛力的弟子,說衆星捧月也不過分。

    這也養成了她一切以自己爲中心的性格,此刻驟然被人冷落,當然有些氣惱。她伸出手,搭上灰袍人的肩膀,就算手掌觸及灰袍的一瞬間,她驚叫起來。

    “這”

    她閃電一般的縮回手,眼神不可思議的凝望着灰袍人的背影,慌張而驚懼。過了一會兒,她緩步挪到灰袍人的正面,終於肯定,石凳上的這個人,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人了。

    那是一具死人的骨骼,一具骷髏。

    月光之下,骷髏抹上了一層銀色的光,一種莫名的陰森,莫名的詭異氣氛,籠罩着整個山洞。

    林絳雪不住的向後退,倒在了石榻上,就在這時候,洞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淡漠的、冰冷的腳步。

    腳步本不會有什麼感情,然而林絳雪卻聽出感情,她明白擁有這種感情的不是腳步,而是發出這種腳步聲的人,人才擁有這種感覺。

    林絳雪的臉上掠過片刻慌張,但清風閣首徒的素質可不是說說而已,她很快恢復平靜,並且躡手躡腳的躺回了稻草堆裏,閉上眼,假寐起來。

    很快,腳步臨近,林絳雪能清楚感覺到有人在向她靠近,她不敢睜眼,只能憑藉感覺感知着對手的行動,對手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於在距離她很近很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沒有人類應有的熱氣,林絳雪感到的是一股寒流,就像鋒利的寒刃一般,彷彿劃開了她的皮膚。

    她更加不敢睜開眼,只能繼續保持着原狀僞裝,並且希夷着對手不要拆除穿她的僞裝,然而沒有人是傻瓜。

    “睜開眼吧,我知道你醒了。”耳畔響起一個沉厚的男聲,這聲音本來是容易引起人好感,然而聽在林絳雪的耳朵裏,卻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彷彿身旁的不是人,而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彷彿發出的也不是人聲,而是冰山的嗡嗡的顫動。

    猶豫再三,林絳雪終究還是睜開眼,一張中年人的面孔映入眼簾。即便以她苛刻的外貌標準看來,這也是一個英俊的中年人。

    他看着有四十歲上下,肩膀寬闊,四方但不死板的臉,線條棱角分明;兩道恰到好處的濃眉,一對永不犯困的眼睛,高而正的鼻子,渾厚的嘴脣,嘴脣上覆蓋着一層黑白間雜的短鬚,凸顯了整張面孔肅然得到氣質。

    這是一張幾乎完美的臉,臉上唯一的不完美,就是太過蒼白的皮膚,蒼白的就像常年不見陽光的病人一樣。

    他穿着一身灰袍,足下蹬一雙馬靴,與那坐在石凳上的骷髏的打扮,一模一樣。

    林絳雪忽然有種陰森的感覺,忍不住道“你是誰”

    男人沒有回答,面孔上露出一種哀傷的表情。林絳雪也沒有催促,兩人就這樣沉默着,視線相互交錯,過了好久,男人終於開口道“你又是誰”

    聲音依舊冰冷,卻多少有了一些人類的音調。

    這種音調讓林絳雪變得更加自然,她確信面前的人不會傷害她,理由很簡單,如果想要殺死她,剛纔就可以動手了。

    她說道“清風閣林絳雪拜見前輩。”

    稱前輩一定是沒錯的,先不說對方的年紀,就算那神鬼莫測的修爲,也足以當的起一句前輩的稱呼。

    他就站在林絳雪面前,林絳雪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就算凝神初期的高手也做不到這一點。

    男人皺了皺眉,小聲嘟囔着“清風閣”看他的模樣,似乎並不太熟悉這一宗門。

    林絳雪急道“就是雲州的清風閣。

    清風閣在東南域也算頂尖的宗門之一,存在的時間又久,林絳雪認爲,只要是東南域的武者,多少應該聽過宗門的名號,只可惜,這個男人依舊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聽過。”

    林絳雪不禁有些喪氣,但又不好發作,只能低聲道“我已告知了前輩我的身份,現在輪到前輩了,您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裏出現”

    玲瓏寶塔周圍不是不能有人,像沙拉巴族以前就避居於此,但距離寶塔這麼近的地方,依然有人居住,這容不得林絳雪不去懷疑。

    男人輕笑一聲,眼神裏的悲哀更加濃烈。

    “我是誰我忘記了。”他說。

    林絳雪道“是你抓我來的”

    “不錯,”男人並未隱瞞,“你的朋友不錯,幾乎發現了我。”

    林絳雪凝望着男人的眼睛,她從這雙眼睛裏看到了孤獨,看到了冰冷,就像屹立於極地的,千萬不化的冰山。

    “爲什麼”林絳雪問。

    男人輕笑一聲,道“抓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難道不需要”林絳雪的表情有些異樣。

    “當然,”男人說,“我抓你是事實,並不需要理由。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抓個人還需要理由嗎”他雖看起來溫文爾雅,但說的話卻蠻橫之極。異界之超級奴獸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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